“我看看,”梁则行抱起他,心疼地看着他掌心的一道伤口,边走进去边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碗掉地上了,我去捡……”梁渡抹了抹眼泪,“妈妈在房间里睡觉,我不想打扰她,就给爸爸打电话了。”
“这么早就睡了?”梁则行扭头看向钟蔓,揉了揉她的头发,“是身体不舒服吗?”
钟蔓愣了下,随即嫣然一笑,牵住他的手:“没有,就是有些想你。”
“怪我,最近太忙了……”
“没关系……”
“………”
伤口是梁渡自己划开的,疼到眼泪都下来了,可是他成功让爸爸回家了,妈妈心情也变好了。
他未曾想过,这件事情会间接促成他和梁则行共同的噩梦。
。
“妈妈,我冷。”
记不得是哪一天,钟蔓把刚上床的梁渡拽下来,什么都没说,兜头就倒了一桶冷水。
但那一定是个冬天一样的日子。
因为太冷了。
梁渡浑身湿透,冷得全身发抖,嘴唇一片青色。
“你就当是为了妈妈,坚持一下,只要你发烧了,爸爸就会回来的。”
钟蔓把浴室的门锁上,热水器早就被她关了,任梁渡如何叫唤也不肯开门,直到他发烧晕了过去。
那还只是一个开始。
发烧,烫伤,刀伤……随着梁渡受伤的次数频繁起来,梁则行心里也逐渐起了疑惑。
可是梁渡什么都不说,他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只当是孩子身体太差。
直到他的助理实习生上门给他取文件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钟蔓把梁渡推下楼梯的画面,哆哆嗦嗦地跟梁则行发消息说了这件事。
与此同时,钟蔓慌乱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则行,小渡他不小心摔下楼梯,可能伤到骨头了。”
“这可怎么办啊,则行,你快回来吧……”她哭得令人心疼。
也令人悚然。
。
钟蔓从此开始接受治疗。
她一开始在医院号啕大哭、间歇性发疯,梁则行每天都会打电话安抚她,希望她好好接受治疗。
“我知道这很痛苦,但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
“我会陪着你,蔓蔓。”
也许是梁则行的话语起了作用,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一段时间后,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开始配合治疗,后来在心理医生的同意下,梁则行激动地去接她回家。
所有人都以为钟蔓恢复了正常,可梁渡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她还是原来的钟蔓。
一点没变。
“这世界上能理解我的人只有少数,”钟蔓久违地拥抱梁渡,在他耳边轻声说,“很幸运,你是我的儿子……”
“也是我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