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昀很不愿意在自己脸上贴金,但她发现,眼下,她似乎正是沈维理想要攻克的目标;他对她,有一种奇怪的坚持,以至于这几天来,不管她怎么躲,他摆明就是跟她耗上了。
“你上楼来,就是为了帮我节约能源吗?”她左看右看,企图找出生路。
“不。我主要是上来确定你没有跳窗逃掉。”虽然已站在她面前,他却仍然朝她走近。于是逼得赵子昀只能不断后退。
“我今天不可能会逃,等一下我还要回祖厝那边祭祖。”说完后,又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弱势,于是补充道:“你别再对我紧迫盯人了,我会找一天好好跟你谈的,不会再逃了,你放心。”
“你认为,经过这四天来的捉迷藏,你还有信用可言?”
好吧!确实。从莫名其妙跟他上床那天起算,她就一直在逃避,就是不想见到他,可是他总是能找到她……虽然费了点劲,但最终的结果就是她摆脱不了他不是吗?
“……有没有信用可言又怎样?我希望你走开,你偏偏不肯,你也让我很烦!还有,不要再靠过来了!”所以受气是双方的,她就不明白他到底在执着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她,现在还一直逼着她后退。
“你在烦什么?我吗?”他没理她的警告,仍然逼着她缓步后退。如果她有勇气不后退,就得有投入他怀中的觉悟。
“不只是你,还有很多很多,老实说,我真的没力气陪你玩感情。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是。”沈维理已经将他逼到墙角,直到她再也退无可退后,两只手臂左右一撑,将她困在他双臂与墙角之间,让她插翅也难飞。
“明明就不是!你讲理点!”被他压迫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嚷出来的话更是色厉内荏得很“讲理?你遇到的事,以及,我遇到的事,都是没处讲理的。”沈维理轻哼。
“你在说什么?!”赵子昀心中猛地一惊,有了一种不妙的想法?
“比起你遭遇的那些没处讲理的事,我觉得,我跟你之间的情感纠缠,一点也不复杂,不值得你为此成日躲我。”
“什么叫不值得?你把感情当成什么了?那个、那个孤魂野鬼才是你谈了十年恋爱的恋人,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该跟我纠缠,虽然是同一具身体,但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没有办法接受!或许你只要是同一具身体就可以将就,但我做不到!”
“我确实跟王紫云在一起十年,也确实打算娶她,跟她过一辈子……直到她做出让我再也无法容忍的事之前,我是打算跟她过一生的。”语气冷淡,听不出什么感情的成分。
“这是她挟着‘救命之恩’所做出的要求。当时,我同意了。不是出于爱情或者感恩,而是因为我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
“你这样……对感情也太随便了!所以,就算现在身体里换了个灵魂,你才会觉得无所谓是吗?反正身体是同一个……咦!不对!你怎么会知道王紫云这个名字!”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偷了她身体十年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镯子,”沈维理指了指她左手腕上的紫玉镯,“它吸了我的血、吸了我的气运,算起来,也可以说是认我为主了。所以它所承载的讯息,我也知道了一些。”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赵子昀低叫,不敢相信沈维埕所说的。
“你痛恨我这四天来对你的死缠烂打,可是,你却完全没有去思考我为什么这么做。”沈维理盯着她张惶失措的眼,道:“也是。被拘禁了十年的人,性格孤僻、拒绝融入人群、拒绝人际交往都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信任,也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所有事,所以谁也入不了你的眼。你的自私很理直气壮。”
“什么自私!说到自私,你才是!你对王紫云没感情,却还愿意跟她过一辈子;现在她不在了,你一点也不在乎,反正还是这具身体,所以你就认定我是你女朋友。你这个人,简直自私无情透顶!我猜,就算下一秒,我的身体又被别的孤魂野鬼占据了,你也不当一回事地依然好好当她的‘男朋友’”
“或许。”沈维理很是冷酷地回道。然后冷笑,“赵子昀,我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的处境很堪忧,因为你甚至不知道王紫云会不会再跑回来抢你的身体;而且这个镯子的作用你还没完全了解,可是你现在却满心只想着我的感情虚伪,痛恨着我的自私无情,所以不肯面对我,你还真有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