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得《陋室铭》中那句谈笑有鸿儒,来往无白丁,想来赵姑娘是学过的。”诸思匀还是习惯了说话绕圈子。
“鸿儒是有学问的人,白丁是不识字之人,我虽称不上有学问,但我识字。”赵望舒认真的说道。
诸思匀微蹙眉,“赵姑娘,何必装糊涂。”
赵望舒端杯,抿了口茶,“诸姑娘,我说了,你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诸思匀眉头皱得更深了,“赵姑娘,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安分守己,克己复礼的道理,你不懂吗?”
“诸姑娘是首辅的孙女,应该饱读诗书,杜牧的《齐安郡中偶题》,想来是读过的。”赵望舒挑眉。
装有文化,她绝对不比诸思匀差,隐约还记得,她上过大学,是知识分子。
诸思匀素来傲气,见赵望舒不听她的,顿时就恼了,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放回桌上,杯中的水溅出来几滴,“是我多事,赵姑娘,奉劝你一句,攀附权贵,从来没有好下场,你好自为之。”
“有句话送给诸姑娘,莫要推己及人。”赵望舒嘲讽道。
“家祖父乃首辅。”诸思匀傲然道。
赵望舒微微一笑,“我姑母乃当今皇后娘娘。”
纵是实权的众臣之首,只要不造反,就得向后宫之主行礼,论尊贵、论地位,皇后要高于首辅。
诸思匀无言以对,拂袖而去。
“红嫦,送诸姑娘出去。”赵望舒扬声道。
诸思匀刚走,织染坊的内掌柜周海家的就进来了,“姑娘,对面那家成衣店在盘店,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为什么要盘店?”赵望舒问道。
“掌柜的儿子生了重病,看病吃药,花费了许多银子,稍有好转,为了治好儿子,只能变卖家产。”周海家的都打听过了。
赵望舒想了想,问道:“掌柜的为人如何?”
“黄掌柜的为人还挺忠厚老实的,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
“你先陪我过去看看吧。”赵望舒起身道。
织染坊对面那家成衣店是两开间的门面,不算太大,但和织染坊一样,后面有小院子,可以给看店的伙计住。
“黄掌柜。”周海家的一进门就唤道。
“周家娘子你过来有什么事吗?一个面相忠厚的中年男子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这是我家姑娘,听闻你要盘店,就过来看一看。”周海家的笑道。
“姑娘好。”黄掌柜行了礼,“姑娘是当真要盘店子?”
赵望舒十一二岁,不是当家做主的年纪。
“当真要盘店,掌柜放心,我能做主。”赵望舒笑道。
“姑娘,小的这店生意还算不错,这些成衣和布料都是小精心挑选出来的,您再看看这架子,这柜台,都是用好木料做的,用个几十年不在话下,小店里几个做女红的女工,手艺都挺好的,您看看这线缝的整齐细密。”黄掌柜的诚恳地道。
赵望舒环顾了一圈,对店内的陈设和布局有了大概的了解,直接问道:“黄掌柜,店子你打算盘多少钱?这些成衣、布料,你是一起盘给我,还是留一部分?”
“这些成衣布料,小的想一起盘给姑娘,店面加上这些家伙什,姑娘给小的三百两银子就成。”黄掌柜不安地道。
赵望舒对这个价格颇为满意,又知黄家情况,不打算与他讲价,“把店盘出去了,黄掌柜日后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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