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芸听见她说话,回头问:“娘子说什么?”
“没事。”关婮靠床头,朝她挥手,“夜深露重,怪冷的,你早点去睡吧。”
多芸抿嘴一笑:“姚娘子还没回来,我等等吧。”
房中站着一个人,关婮不自在,便伸头笑着劝:“没事,去睡吧。姚娘子要是有事,不是还有我嘛。”
多芸正要辩解,关婮抢先一步又道:“放心,老夫人不会知道这件事。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说完,她故意含笑俏皮地挑了挑眉。
做下人的自然希望主子和善宽厚,关婮如此待人,多芸心生欢喜,心下服从,嘴上不说,只笑着点头退下,是个机灵丫头。
寂静屋内,关婮靠床头,转溜着眼。无聊时,玉树临风的何之州便浮现眼前,两人微笑对视,忽想起今晚被罚场景,又觉难堪,打碎幻影,心中烦闷。
“要如何靠近他呢?”这是关婮近几日的烦心事。每每偶遇何之州,不是狼狈,便有第三人在场,实在不便相认。
靠了会,躺下,躺了会,又爬起来,探头看向房门口。
半晌,才听见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姚淑女轻轻推开门,伸头往屋里瞧,见关婮同样伸头,急忙缩回去。
关婮一眼看出问题,开口便质疑:“说什么话,需要这么久?”
姚淑女笑眯眯的,关上门又“呵呵”笑两声,以示内心尴尬。转身后,不说刚才色诱邵刚之事,只提在祠堂打架之事。
梳洗后,褪去衣裙,身着小衣。挤上床,挨着关婮躺下。
“你说,假如我俩都能瘦些,会不会迷倒一片公子?”姚淑女心情美丽,情绪高亢,异想天开。
关婮闭着眼,轻声笑笑,随口道:“我做梦都想呢。但我这身子不容易瘦,难得很。我爱吃的东西实在太多。今日想着瘦点好看,明日见了佳肴点心,还是忍不住会吃。吃的时候便想,罢了罢了,明日再说吧。如此反复,就成了如今这般摸样。再说我家穷,能有吃的,那还不赶紧塞进嘴里,哪里还会想到身子胖瘦。”
“噗——哈哈——”姚淑女深有同感,笑个不停,甚至笑得有些过分,“你我可真是同道中人。”
听着爽朗的笑声,关婮纳闷,今晚被罚又被打——尤其当着何之州的面——怎还能笑得如此开心,不免心生好奇,好奇自然促使着要去追问。
“身上不痛吗?竟还这么开心。快说,你刚才和邵刚到底做什么去了?他是不是给你钱了。姚淑女,他给你钱,你可要分我一份,不然多见外啊。”伸手就在姚淑女腰间瞎摸,一面笑。
姚淑女被她摸得身上痒痒,扭动身子咯咯笑:“没给钱,没给钱,真的——只是去做……人人都会做的事。”
关婮茫然,张口胡猜:“……吃饭?”
姚淑女递给她一束白眼:“不经世事。”
“什么吗?”关婮依然不懂,晃了晃姚淑女,“你说呀。”
姚淑女转头看了看窗户,窗外静悄悄的,这才低声道:“老爷不在,你我若是没有靠山,将来定会被人欺负。”
这点关婮认同,但却有疑问:“可老夫人看上去非常讨厌我俩。在万家,除了她,还能找谁?难不成那孩子?”
“哼!”姚淑女嗔道,“等老夫人归西,你看我不打断那孩子的腿,报今日你我被羞辱之仇。”
“两位姑娘将来都要出阁……”说到这,关婮忽然想起万家还有一位老爷,只是身为庶子,不多管事,一家三口很少出来晃悠,上回见他们,还是在万元户的葬礼上,“我知道了,是万荇之!”
“不是不是。”姚淑女道,“我问你,男女那事,你做过吗?”
“亲嘴吗?没有没有。”关婮皱眉笑,“光天化日的,哪能直接亲。再说,这种羞事,也只能洞房花烛后做呐。”
姚淑女:“如今你我可都是过了洞房花烛夜的女子,当然能直接去做。”
“和谁?”
“你想和谁?”
“我……”关婮眼前再次浮现何之州那张迷人的脸,“我们是寡妇,做这种事,会败坏名声。”
姚淑女瞥她一眼,笑道:“做这种事,自然不会让别人撞见,如何会败坏名声。关婮,你可尝过床笫之欢?”
关婮噗嗤一笑,害羞。
“那滋味别提有多快意。”姚淑女有过婚史,懂得其中奥妙,“左右我们现在没郎君管束,大可随意。”
关婮笑着摇头:“好了,你别说了,羞死了。”
“都是女人,羞什么。”姚淑女越说越起劲,将初次洞房之夜的云雨事说给关婮听,又教关婮如何取悦男人。
关婮说是害羞,可听见的每个字,都放在心里存了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