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失明,想知道他为什么下身瘫痪,想知道他为何如此机敏,想知道他所有过去。
当时的我不愿承认,但现在诉说记录的我能够坦然说出:对,我当时就是不敢再去接触米兰本虫,他如此敏锐,以至于连那迷惑住我心神的美都让我不敢直视,我站在他面前,心像放在秤上,什么都瞒不住。
我也知,我那种情感违背法律且不道德,一定程度还背叛了我的哥哥乔什科。
我只能克制自己,站在阴影里悄声无息地利用自己的军权利收集米兰的过去,试图在尘封的档案和过去的时间中找出一些我可以靠近,我被礼法允许靠近的“米兰”。
不论我的理智如何弹压这份情感,秩序和礼法多么牢固且不可侵犯,我的心中仍着火一般地想要触碰米兰。
我忘不掉拥着他的触感。
所以即使米兰的过往被人为扫除,隐瞒清理,我还是执着魔怔地坚持搜索排查,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关系。
大概在9个月后,我运作华沙家族的关系,在第二军胡蜂军团那边发现一些端倪。
只要涉及军团就好办了,我那时是最前途无量的少将,一些关系虫情再搭上几个具有价值的异兽坐标,米兰的过往犹如蚌壳珍珠,我用刀撬开灰蒙斑驳的蚌壳,小心地用双手捧出来。
…
资料不是纸质的,而是从几个进入衰退期的虫族老兵嘴里掏出来。
米兰与华沙家族联姻,华沙家族是米兰的第二个家,我以米兰家眷的身份去询问,总算问出些许真料。
他的过往令我感到不可置信。
…他参过军?
米兰是个军医,竟服役长达20年?
这些胡蜂老兵很警惕,嘴巴严实,如果不是我以米兰家眷的身份去诈问,他们一定不会说。]
【双团开战在即,菲特你还在帮胡蜂军拉气势,你真的我哭死!】
[
当时,新联盟已经研发出了最新型的智脑,星能网络的保密性再上一层楼。
可我还是选用最原始的存储办法,我把所有关于米兰过去的老兵口述记忆打印成纸,闲时翻阅,又背了下来。
这样,我手中能掌握他,我心中能记住他。
久远零散的老兵口述记忆在我面前重新构建一个陌生的米兰。
一个可以合法接触,我能与他正常打招呼,甚至拥抱的军医米兰。
记忆中的军医米兰要更加锋芒毕露,他冷漠又严格,说话比我还要毒刺,医疗实力强而高超,曾在胡蜂军团的医疗记录中连续1
()5年保持手术最低致死率第一。
他在一些老兵的口中是如魔鬼般的拯救者。
他的性格、行事作风、用惯的手段、社会关系一一在我面前铺开。
我在黑塔一见烙印,但我却是在纸上真正认识他。
我藏在阴影里,从久远落灰的零碎记忆中慢慢拼凑出过去的米兰,这点很致命,正是这点彻底让我走到了扭曲的境地。
我当时正在服役期,而这些纸质资料的米兰也在服役期。
我每晚都会看这些资料,哪怕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也仍然忍不住要用房间里的打印机打出一叠崭新的资料来,夜夜握在手中,细细研读猜测如果这时他仍是军医,而我又是服役期军雌,我们会发生些什么?
久而久之,我开始梦到穿着军服的米兰。他从文字里走出来,交握着手,站在房间一角冷冰冰地注视我,从不会靠近我。
米兰仿佛在梦中都能看出我的龌龊和丑陋。
我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床上碎落着纸的碎屑,我后知后觉地从嘴边拿下一片碎纸,意识到,我把那些打印过往米兰的纸页吃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