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阳光下的雪,明明是雪,却偏偏温柔和煦,一点也不让人感觉到冷。
我想着她家里条件必然不是很好,就给她买各种水果,零食。
然而她吃得很少,只有我强行喂给她,她才吃一两口,其余的,都被夏达金吃掉了。
夏达金是我见过的最不挑食的女生,特能吃,个子也最壮实,怪不得那次工艺大战,她以一敌六都不在话下。
因为我经常跑去她们宿舍,渐渐的,跟李爱琴她们都熟了,她们常开我的玩笑,“你要不搬到我们宿舍得了,就和灯神挤一张床。”
和池茉萦挤一张床?
我想像了一下,居然很有些期待。
只是我没有等来和她挤一张床,那个学期就结束了,我们要搬回艺术生的宿舍去。
艺术类和工科类的学生宿舍一南一北,有时候练舞晚了,时间便来不及了,如果去她那边,我就不能在宿舍关门前赶回来。我和她见面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但是只要勉强够时间,我就去,哪怕只来得说上两三句话,我也去。
不为别的,只想见一见她的低头害羞微笑的样子。
有一次临近考试,老师看我们看得特别严,逼着我们练舞,不停地练,我一个星期都没有时间去找她。
那天晚上,等我从训练室出来,很意外地在外面看到了她。她应该是刚下晚自习,怀里抱着好几本书。见到我出来,她塞给了我一瓶喷剂,我认得,这是专治扭伤的药,很贵,进口药,也很难买。
我还记得我当时好意外又好感动,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又是怎么知道这种药最好。
这一盒药可能抵她一个月的伙食费。
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人,还有同学们来来往往,我想我会忍不住冲过去吻她。
室友喊我一起回宿舍,池茉萦很有礼貌地点点头,“那,再见了,我也要回去了。”
我看着她转身走远,看到路灯下她纤瘦的身影渐渐远去,看到她黑色的发丝在白色衬衣的衣领上轻轻飞舞。
我心里有一股说不明的情绪,就像是心尖上有一只蝴蝶,拍了拍翅膀,展翅欲飞。
我对同学匆匆说了句“等我一下”,就飞快地追上她。在她察觉到动静转身回头时,我挽上她的臂弯,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池茉萦,周六晚上八点在滨海体育中心西门,我等你。”
说完这句,我就松开她跑了,跑得轻松又愉快,就连脚踝处扭伤的地方好像神奇地没那么疼了。
那天晚上喷上了药,手里翻来覆去玩着那个小药瓶,直到熄灯了,我没睡着,躺在床上,眼前都是池茉萦的影子。她穿着白衬衣,黑色的裙子,羞涩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双黑而亮的眼睛,很温柔地对我笑。
过了两天,就是周六,晚上我精心打扮,穿上最漂亮的裙子,这条裙子价格不便宜,前阵子我妈妈来看我时带给我的,然后挑了一个最普通的斜挎小包,出门了。
那天在体育中心有阿智的演唱会,我特意提前找人买了两张票。
刚下的士,就在西门的人流里看到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衣,灰色的裙子,衬衣的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的一颗,修长笔直的腿被裙摆遮住,只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脚下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是她一贯的风格,清冷又禁欲。
只是这一次,她手里终于没有抱着书。
在周围喧闹吵杂的人声里,她像一株静静绽放的幽兰,清新脱俗,温柔秀美,显得与周围有点格格不入。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你什么到的?”
“嗯,我也是刚来。”
“今天是阿智的演唱会,可是一票难求呢,你肯定没去过演唱会,我请你看,怎么样?”
其实呢,是我自己想看阿智的演唱会。
她很配合地点点头,“好啊,我还没看过阿智的演唱会。”
就在我打算很豪气地掏出两张票时,我当场就呆住了。
票没有了!
不知道是在路上被人偷了,还是下车掏零钱时,从包里掉出来了。
总之,票没了。
掏了半天不出票的我,还挺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