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隽影回身摸摸他的发顶,“总不能硬抢人家的孩子,咱们约约你父母的时间,一起吃顿饭吧!成为亲人,可以有个被见证的仪式感,多好啊?我们那个时代,两个人结婚成家,不过是亲友见面吃一顿饭。”
话说到这个程度,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秦冬阳过分雀跃,也过分忐忑,动不动就望着林巍发傻。
造物诡谲,林巍恰巧听到了水隽影唤的那句“冬阳”,于她抚摸秦冬阳发顶的瞬间真的原谅了母亲。
当然,面上并无任何表示。
秦冬阳的期待成了他的期待,当年不敢去见沈浩澄的母亲,是怯是怕是不自信是抗争不过父权的绝望感作祟,如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谁能不贪心呢?
师父都喝过沈浩澄和池跃的定婚酒了,谁不想给自己的爱人同样的祝福同样的亲长接纳?
秦大沛听林巍说出来时也呆了会儿。
他没得到过肖非艳家里的认可,勉强来往,靠的是强大的承受力和消化力,靠他对爱情的执着付出,角色转换成哥,自然想给弟弟一切自己没机会得到的东西,不要婚书不要典礼,一起吃顿饭还不行吗?
“我叔和婶有点儿保守。”思索一阵,秦大沛说,“老派,固执,而且还没什么心理准备,这事儿不好办。”
林巍略觉失望。
秦大沛把话拐回来,“再不好办也得办!交给我吧!你俩自己上,弄僵了不好。”
林巍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对象的父母,闻言真心实意地感激秦大沛,“关键时刻还得是你,够哥们!”
秦大沛又吓唬他,“有一天你会知道,最难缠的也是我,小心点儿。”
秦冬阳听说秦大沛要替自己去顶雷,不同意,“这种事情我也缩着?光指望哥?太不地道了。我跟哥一起回去,挨骂听着呗!真打我,哥护着点儿!”
秦大沛担心叔婶反应过激,心理犯嘀咕。
肖非艳说,“到底是冬阳的事儿,躲不过去。早晚受一次,有你陪着还能好些。”
媳妇永远是最劝得动秦大沛的人,他梗了头,“咋挑日子也得硬上,冬阳你咬住牙,哥肯定不能让你挨揍就是了!”
秦冬阳在林家得了爱护,信心大涨,轻忽了父母可能给的伤害,他想反正有哥在前面挡着,至多搞不定,还能怎么样呢?
总得开头,家里人才有可能慢慢接受啊!
兄弟二人自以为作足了心理准备,就那样去冲锋陷阵了。
他们还是太过年轻,完全没有预料到最猛烈最有杀伤力的炮弹会从哪个方向射过来。
秦冬阳爸妈见儿子和侄子一起回家挺高兴的,笑吟吟地埋怨哥俩一条心,自己在外面住得高兴,不知道惦记爹妈,养大的孩子想不起来父母,有什么用。
秦大沛先问了几句缺什么少什么的家常话,又聊了聊自己的腿伤,敷衍叔婶说是一场交通意外。
秦冬阳妈啧啧啧地,“真是车祸猛如虎啊!你们小年轻们就非得开那玩意儿?自己都伤了,还要给冬阳买一辆,让我们多担心?真那么需要吗?我和你叔一辈子没开过车,也过来了。”
秦冬阳爸更说,“可不是?那老多钱,不浪费?犯不着的。有那积蓄也给你爸花花。老人借不上你们别的光!”
秦大沛心里搁着事,不想计较这些,耐着性子说了通“不能因噎废食”的话,等两个长辈的注意力从他的腿和他的钱上转移开去才给秦冬阳使了个眼色,进入正题,“叔,婶,我和冬阳一起回来,还有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