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李庭舟此人,其虽年纪不大,但也是官场之上勾心斗角走过一遭的,只因前些年得罪了朝中权贵,这才被贬到了此地。
他初来此地时,还安慰自己说这荫城是个山高水远的,如此倒也算个养老的清净之地,他也算是找到了个好归宿。
可谁知这近日里城中不知是遭了什么天祸,却是莫名其妙生了瘟疫,患病之人牵连甚广,传播之速迅猛非常,倒是给他揽下了个天大的差事。
今日他原本正在堂内整理设棚分药之事,正忙的焦头烂额,却只听得府衙外一阵吵嚷,赶忙差人去看,这才能将这纠缠不清的三人一同带进了府内。
如今众人一同坐在前厅里,虽不算得心平静和,倒也是副诡异的和谐之景。
云烟瑾也是这时才知道,那刚被她制服的大汉名曰王福,正是此次疫病防治的领头之人。
如烧毁衣物,登记病人之类的杂事全由其全全操办。
因此于李庭舟这种地方官而言,此类人正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甫一进门,王福便被他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主堂坐着,听得来人一番气愤的解释,囫囵之间李庭舟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王福今日领着众人例行去烧毁那些感染疫病人的衣物,众人在村头忙活了许久点起了火。
可等得他们转身,正要去将放置衣物的推车移过来时,却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灰色身影正躲在架子后头。
王福觉出异常,猛地大喝一声,吓的那“贼人”拽起一件衣服就跑。
“小偷”露出身形,王福定睛一看,正是那如今住在李庭舟府上的神医。
是以新仇旧恨一齐勾算,王福心里憋了火,硬是组织众人,誓要今天把这骗子给赶出荫城。
这一伙人追着跑了半里地,眼瞅着就要成功了,却不想在城门口却被云烟瑾给截了胡,一行人争执不下,这才闹到了府衙来评理。
王福口干舌燥地给自己灌下一整杯茶水,又嫌不解气地一般将手中的茶杯猛地落在了桌上,挑眉瞪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气了似的。
原本这神医初来荫城之时,打的是药王谷弟子的名号,这分发草药,熏制艾草,做的是副有模有样的。
他还以为他们真是遇上了个世外高人,对此人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可这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城中疫病确是无半分起色,他这才翻了脸。
如今百姓皆道此人是个庸医,也就他们知府心善,留人在了府上,若是他,早就一棍子把人打出去了。
“我还不能赶他了?
李知府,您瞧瞧他呆在我们这城中有多久了,原说是什么药王谷来的弟子,治病之术却全是坑蒙拐骗。
不帮忙就算了,如今却还要害起人来,那死人的衣服上不知沾了多少病气,我看您还是赶紧把他赶出府为妙。”
王福不满地瞪了瞪坐在一旁的男子,哼了一声,若不是知府在这,他便又要动起手来。
“哎哎哎,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怎的就是坑蒙拐骗了。
我之前不过是寻错了法子,寻错了,咳咳,法子而已,这才没有治好你们。
如今我拿那衣服就是为了寻这病气根源,你可知道,这城中生的根本就不是疫病。”
男子好似真的被人冤枉了似的,一脸不服气地开口驳到。
一连串的话如同连珠炮一般砸向王福,五大三粗的男人竟被他给气的满脸通红。
反观那开口之人却还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说话间太急又咳嗽了几声,生生是让人没法怪罪于他。
“你!”
王福猛地将手掌拍向桌子站了起来,若不是李庭舟在身边拽住他,他怕是要跟这人拼起命来。
“我,我怎么了?”
男子这会儿有了人撑腰,还不知死活地探前身子,好似真要争出个一二来。
“好了好了,神医,您就别为难他了。
您若是真的有什么法子,便尽管去试。若这不是疫病的话,也劳烦您早日想出药方来。
王福此人性子是有些鲁莽,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他计较。”
最后还是这李知府出来拦住了这愈演愈烈的架势,出言打了个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