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哦”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强行支棱起来,问:“你之前不都是回去待半个月吗?这次怎么要待这么久?除了要扫墓你还要干什么?”
“……”
陈衍沉默下来,久到李响以为自己都听不到回答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不知道。”
机场。
接机大厅最中央的显示屏上滚动着刚刚降落机场的航班号,国际到达口处站了好多来接机的人。
一个站在最前面,穿着裁剪得到、外行人都能看出价格不得的深蓝色西装的、看起来像是刚毕业准备创业的有钱男生似乎有些着急,不是低头看手机就是抬头看电子屏。
直到出站口里面传来车轱辘在地上滑动的声音。
和男生一样,其他人也纷纷抬头急切地看着。
最先出来的是头等舱的乘客,目光在快速审查挑选后,落在一道拎着行李箱往出走的男生身影上。
和男生一同出来的,是一个混血儿,不知道混血儿说了句什么,男生嘴角轻轻弯起当做回应,然而这个极轻的笑容,在触碰到那道审查挑选的目光后,陡然僵在嘴角。
脚步也停下,直到混血儿催促喊他,男生才重新抬起脚步朝外走去,在走出去的一瞬间,就被狠狠拽进一个怀抱里,耳边是带着愤恨的声音。
“许嘉乐你王八蛋!回国都不告诉我!有没有把我当兄弟!亏我之前还跑去看你!如果不是昨天看见商时发的朋友圈,我都不知道你要回来了!”
出国这四年里,严津只要一有假期,除去陪安洵的时间,几乎都会出国找他,现在许嘉乐回国却没给他发一条消息。
强烈对比下,严津满腔怨气无处发泄,试图以这种姿势让许嘉乐缺氧而死作为报复。
商时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拱火道:“劝他回国劝了好久,说你都没用,他肯定没拿你当朋友。”
感觉禁锢自己的力气又大了些,许嘉乐难得生出一股无奈,道:“没有,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没人能取代你的地位。”
然后好声好气的解释道:“这次是因为特殊情况,临时决定的,所以就没来得及说。”
“这话说的还算好听,”
严津终于松开了许嘉乐,道:“我就再信你一回。”然后扭头对商时说:“一起去吃饭?我请客。”
商时笑嘻嘻的拒绝了,抬手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卷毛,道:“我还有事儿呢,就不打扰你们了,等我忙完再说,拜拜。”
说完便拎着行李箱快步朝外走去,和他话里说的一样,看起来确实有事。
严津收回目光,主动把许嘉乐的行李拿过来,拎了拎,问:“怎么这么轻?你打算待几天?”
“不知道,”许嘉乐说:“可能就几天吧,前两天任数给我打电话了,说有…我妈的东西要给我。”
“任数?好耳熟?”严津回忆了下,迟疑道:“你妈的那个心理医生?”
“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机场大厅,严津走到车前,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绕过去钻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对旁边道:“你们约的什么时候?”
“明天。”
“行,那我先带你去吃饭。”
黑色的宾利驶离机场门口,同时,陈衍走出机场,他举着手机,对从下一飞机就给他打来电话“慰问”的李响说:“挂了,我先回家。”
像是察觉到什么,他微微侧头,看向那辆已经驶出去很远的车。片刻后,收回目光,拎着行李箱朝出租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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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严津把许嘉乐带去了自己买的一个公寓里,道:“这几天就在我这儿住下吧,这儿就我一个人,没人来打扰。”
“安洵呢?”
“他去他奶奶家了,最少也得待一个月,”严津把行李箱放在客厅,指着右手边的卧室,道:“你晚上睡这儿就行,我先去洗个澡换衣服。”
许嘉乐看着严津身上的衣服,问出了之前就想问的问题,“你这身衣服……”
严津说:“前几天接手了一个项目,去了趟青岛,然后知道你要回国,签完合同就赶忙赶回来了,你还好意思问,没良心,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