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浓现在又处于对栖凤院什么都好奇的阶段。
善棋又仔细打量一个来回,着实为了难,“公主,这上头一片叶子也没,特征全无,请恕奴婢也看不出来。”
“哦!”云浓有些遗憾,不过也理解,“那没事,走吧!”
外头风还怪冷的,呆久了也是遭罪,云浓就想先进屋去。
不远处有个扫雪的丫鬟,早看到了云浓,但她身份低微,又胆小怯懦的,就躲着没往前凑。
直到听见云浓那句——
【“但我想知道这是什么苗。”】
她才隐约有些松动。
眼瞅身着红衣白色披风的公主就要离去,往后她可能再也没有同贵人搭话的机会,那丫鬟忽而生出一股勇气,捏着扫把跑出来叫:“公主,您是问这小苗吗?”
毫无意外,云浓扭头望过来。
看见是个粗布衣裳,正怯巍巍看着她的小丫鬟。
云浓没像其他贵女一样,感觉直视被人冒犯,反而有些惊喜面带微笑的颔首。
“对,你知道吗?”
云浓本就生的好看,这么一笑更毓秀甜蜜。
她立在台阶上,倩影婉约,瞬时让那小丫鬟散了些对公主的敬畏,“知道的公主,这是株梧桐树。”
云浓挑眉,心里一动。
盖因梧桐二字特殊,自来便是与凤凰挂钩的。
“是梧桐啊!”云浓喃喃一句。
“对,为迎公主凤驾而归,二爷亲手种的。”
正如寻常百姓家嫁女,会陪送女儿红一样。晋国公主出嫁,除了女儿红,还有条不成文的规矩——
那便是需驸马一株梧桐。
寓为手植梧桐于庭,迎凤驾而归。
但当初沈含章重伤在身,这事父皇就没做要求。
如今惊喜忽然摆在眼前,云浓如何能不高兴,“这真是他亲手种的?”别是沈含章只动动嘴皮子,让小厮代劳。
那丫鬟道:“不敢欺瞒公主,却是二爷种的。”
其实不仅是云浓,就连这丫鬟也不明白,明明云帝都不曾开口的一个小小礼节,二爷却默默做了。
那日夕阳暖红,二爷旧伤未愈。
他挽了澜衫宽袖,蹲在地上,惯来只做文章的手,一点点染上尘泥。
血从他的后背渗出,在青色澜衫上腥红刺目。
姜氏跑过来哭着劝他,【“待伤好了再种,娘求你了。”】
二爷却直接让青隐把姜氏送回去,手上许多划痕,在这片松竹当中,种下了一株幼桐。
后来躺在床上,大夫给他换药。
青隐跑回来问,这院子当改什么名字?
沈含章苍白着一张脸道:【“栖梧院。”】
这些云浓都不知道,可并不妨碍她心里高兴,因为……如何能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