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风,你快些!说了会迟到会迟到,你还为了那二两银子不起场,若被祖父知道了,又是一顿板子给你吃!”
正是走着,突然听到另一面有人这么骂。
要知道沈淮位居阁老,家风自来清正,他对于子孙管教严苛,敢在他眼皮子地下染指赌博的,这人可真是胆大。
另外,沈含风……
他不正是沈含章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云浓下意识瞥向沈含章,果真见他冷了脸,眯眼露出浓郁的不满,还怪可怕的。
她心里默默给沈含风点了三柱香。
然听到后面的话,又反手把香给掐灭了!
“哎呀,急什么?”沈含风语气颇为不耐,“这不还没迟吗?走那么快作甚?”
说话的另一个人,也便是沈含风的姐姐沈含雨。
她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同胞弟弟脑袋,“你究竟知不知道,今个儿乃二兄他们的认亲之日?”
“知道知道。”沈含风不以为意。
“知道你还这般胡闹!”沈含雨都怀疑他脑子有病。
沈含风仍旧吊儿郎当的,“我怎么胡闹?不就是认亲!反正二兄已经废了,往后注定无甚建树。我们还这么重视他做什么?”
废、废了?
这都是什么话!是他当弟弟能说的吗?
云浓气急,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废。
沈含章却拽住她,按到照壁上。
在善棋和令书一同震惊的眼睛中,沈含章毫不犹豫,反手捂住云浓欲破口大骂的嘴。
惊变之中,只闻“啪”的一声……
沈含雨巴掌落在沈含风的后脖颈,裹着桃红夹袄的姑娘,对弟弟怒目而视,“这话也是你说的!”
吼完又忌惮的补充了句:
“便是二兄不再为官,娶的可是公主!”
岁欢公主,那可是陛下最小的女儿,太子云霁唯一的亲妹!
“就是因为公主,二兄才……”不提云浓还好,一提云浓沈含风便更怨憎。但他怕再说沈含章废了又要被打,只能揉着脖子嘘了声,同沈含雨不情不愿走着。
经过照壁时,沈含风还是未忍住,嘴里嘟囔:“阿姐,你说二兄性情才学皆上乘,本也有望入阁拜相,继承家主位,连带着咱们大房吃香喝辣,可惜啊……”
可惜什么?
嗟叹过后却再没了后续。
但这边双双沉默下来的沈含章和云浓却都清楚——可惜啊!沈含章再没机会了。
云浓忽就鼻子有些酸。
他不当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