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长存那凶狠的眼神,夜书丹只是淡漠地将李长存抓住自己衣袍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掰开。夜书丹虽然没练过武功,但常年在山中采药,倒也练出了敏捷的身手,而且力气很大,李长存根本就没办法与之抗衡。
李长存只能收回双手,同时还忍不住痛呼出声,而这一声痛呼又引来一大群人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将夜书丹和李长存围在了中间。
封亦忍不住苦笑,暗自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夜书丹不会是连这么个简单的问题都不懂吧?明明自己就没那本事,偏偏又要去招惹别人。这下好了,看来免不了我又要挨顿揍了!”
封亦见围在周围的这群人身上均穿黑色长袍,与李长存身上的穿着几乎是一模一样,由此可猜测,这些人与李长存是一伙的。
果然,其中一人上前来到李长存身后,问道:“李总管,是不是这新来的家伙动手打你了?弟兄们,这家伙今天才刚来就敢欺负李总管,简直无法无天!大伙一起上去给这家伙点颜色,让他知道知道我们这丹药房的规矩。”
就在众人要一涌而上揍夜书丹的时候,却被李长存伸手将身后众人拦了下来。
“没事!大伙都先去忙自己的活,我单独和这个新来的谈谈,顺便也告诉他这里的规矩。”
众人虽然都停下了上前的脚步,却也并没有听从李长存的话退开,而是一个个都站在李长存身后,显然是想要站在李长存身后给李长存撑腰。
夜书丹目光在一众人脸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那尊铜鼎傍边的上木桌上。准确的说,是摆放在木桌上陶陶罐罐。
夜书丹走上前,从一只陶罐中掏出一粒黑糊糊的药丸,将其凑到鼻子前闻了一闻,说道:“这就是你们炼出来的长生不老药?”
李长存身后,那名刚刚说要给夜书丹一点颜色的那人正要发怒,却再次被李长存挥手止住。
李长存上前两步来到夜书丹身边,反问道:“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夜书丹不屑一顾地笑了笑,说道,“这颗药要是有人吃下去,就算不死也得只剩下半条命。”
李长存似乎眼皮子跳了一跳,又问道:“你可知道,这颗药丸是用什么药材炼制出来的?”
“我要是没猜错,这种药丸之中含有人参,灵芝,白山雪莲,党参,鹿茸,黄芪,白术等共三十六种大补药。”
李长存大感惊讶,“既然你能闻出这是由三十六种大补药炼制而成,又何以说这颗药丸有人吃下去会死?”
“只不过,这都由是一些药渣炼制而成。尽管如此,这颗药丸依旧是大补之药,正常人吃了这颗药,身体依旧承受不了。”夜书丹回眸看着李长存,反问道,“难道你认为补药就是多多益善?人吃下去就不会死?再者,此药经过炼制之后,药性几乎全无,剩下的就都只是一些对人有害的东西。那你说,这药要是被人吃下去,会不会死人?”
面对夜书丹的反问,李长存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不错!看来赵宦官没说错,你确实是炼药将脑子给炼坏了。不过,我又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厉害。居然闻一闻就能知道这颗药丸是由人参,灵芝等三十六种大补药炼制而成。想不到百姓荒蛮之地,竟然也有人听说人参和雪莲。要知道,只有当年燕国之东北的不咸山之中才能产出人参,而这种雪莲更是只有西域白山一带方有。”
“不瞒李总管,我不仅听说过人参和雪莲,还见过。”
“是吗?莫非你去过不咸山和白山?”
“我没去过,但我师父去过!我师妹从小体弱多病,我师父曾去不咸山挖过人参,也去过白山采过雪莲。”
“原来如此!”李长存此刻已经不敢再小瞧了夜书丹,将那颗药丸从夜书丹手中收回,然后放回那个陶罐之中,转而从傍边另一个陶罐之中取出另外一颗药丸,“那你再闻一闻这颗药丸,看看又有何不同?”
夜书丹接过那颗药丸,仔细看了看,见这种药丸颜色更深,便又凑到鼻子前再次闻了闻。
“原来如此!你们是将那三十六种大补药的精华都浓缩在这颗药丸之中。”
李长存忍不住点头赞赏,不无得意之色,说道:“我李长存从十岁开始跟着师父行医,几十年下来,也对医术算是略有所通,不说可肩比扁鹊,但对提取各种药草之中的精华却是了如指掌。不过,小兄弟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也能知道如此一些事情,足可见你也有一个好的师父。就不知尊师高姓大名?若你师父经常行走于中原,或许我李长存曾听说过其名号也难说。”
“这个,我不知道我师父叫什么名。我和师妹从小就只管叫师父,是他老人家一手将我和师妹带大的。”
一想到自己师父,夜书丹又忍不住想起师妹,脸色顿时又黯下了不少。
李长存并未注意到夜书丹神情的变化,又问道:“那你师父现在又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三年前,我师父说要去一趟远方,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要是师父在,可能就能留下师妹了,也不至于会让我一个人留下,孤独地活在这世间。”
“依我看,你并不是练药炼傻的,你是被你师妹给迷傻了!”直到此刻,李长存方注意到夜书丹神色间的不对,“算了,今天你来到这里,也算是你我之间的一种缘分。只要你以后不乱说话,我也不会去为难你。从今天起,你就给我留在我这九字号炼丹房中。不过,再过半年,我们要是不能交出长生不老药,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得砍头。所以,你自己也要做好一个打算。当然,你既然来到这里,也就不要想着出去了。好在你只身一人,也没什么牵挂。想活也好,想死也罢,先过了这半年再说。大伙别愣在这里了,都去干活。”
李长存转身遣散众人,回头见夜书丹还一个傻傻站着,便走到上前说道:“夜书丹,你今天刚来这里,我先带你了解这里的情况。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是咸阳宫九个炼丹房中的一个。这九个炼丹房里的人,都是为始皇帝派人从各地抓来炼长生不老药的人,为的就是替始皇帝炼出长生不老药。而我,目前就是这九字号炼丹房里的管事,九字号炼丹房里所有的人都归我管。我看你对各种药草也确实有几分了解,希望你能与九字号炼丹房里的六百多号人同心协力,炼出长生不老药。这样不但能救你自己的命,也能救下这九字号炼丹房里的六百多条性命。”
夜书丹只是淡漠地扫视了一圈周围,问道:“李总管,你不会认为这世间真的能够炼出长生不老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