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注意力立马被转移走了。她看着清俊挺拔,如同朗月般夺目清贵的少年,从不晓得,他竟还有此打算和心思。
皇后当即也不操心他和长荣的亲事了,却是忙不迭的问:“你想外放?这事儿可与你父亲及陛下说过?你如今不是在六部轮值,怎么,是觉得六部没什么可学的东西了么?”
沈廷钧先是回答说:“臣也是近些时日才有了外放的心思,这事儿还没来得及与陛下及父亲说。臣在六部轮值,六部自然多的是学问,怕是穷尽臣这一辈子,也学不尽。只是,朝堂上能做事的官员数不胜数,多臣一个不多,少臣一个不少,臣在其中并不显眼。反倒是外放,臣还年轻,正是有干劲能拼搏的时候,这时候合该去看看我大秦的万里江山,为民请命,为百姓谋福祉……”
沈廷钧又说了一些话,皇后听了很是动容。但皇后素来是不干涉朝政的,因而,等看时间差不多了,也便让沈廷钧回去了。
至于沈廷钧先是拒绝了与长荣的亲事,再是提及想外放,这事儿皇后自然会与隆庆帝提一提,但最终帝王是个什么态度,那还要帝王说了算。
却说沈廷钧前脚出了凤仪宫,后脚就有个宫娥佯做找小姐妹说闲话,寻来这里打听讯息了。
这宫娥也不是旁人,却正是长荣郡主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雀屏。
雀屏是长荣郡主身边的红人,心思自然都在长荣郡主身上。她来打探讯息……该说不该说,到底是凤仪宫的宫人,嘴巴俱都严实的很,即便知道些什么,可也不会轻易吐口出去。不然,皇后是个眼力不揉沙子的,陛下更是容不得他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人。因为一个长荣而丢了这大好的才差事,那不得悔死?
不说雀屏无功而返,却说就在雀屏打听讯息的空档,隆庆帝终于处理完朝政从前边回来了。
如今天已经冷了,从前边的衍庆宫走到后边的凤仪宫,虽然耗费的时间不长,但猛得从寒冷的环境进入这满室暖香中,隆庆帝也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皇后见状就有些忧心的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中午就在前边用膳,你偏不听。你年纪也不小了,更该注意保养身体。”
隆庆帝不爱听这些念叨,赶紧转移话题说:“你上午不是见了子渊?怎么样,那媒可做成了?”
提起做媒这事儿,也是皇后心血来潮。
太子秦晟身边四个伴读,有出自承恩公府的世子爷魏明谦,新昌侯府的许知君,梁太傅的嫡长子梁昊升,再就是容貌气质才华最为出众的沈廷钧。
皇后看好沈廷钧,也喜欢自幼长在身边的侄女长荣。
眼瞅着孩子们在身边一点点长大,皇后某一天就动了做媒的心思。
隆庆帝对此是不介意的,毕竟荣亲王也就那样了,提都提不起来。武安侯府和荣亲王府结亲,并不会给武安侯府带来太大助力。
隆庆帝是有成人之美的,可惜,看皇后这神情,这媒怕是没做成。
果真,皇后开口就遗憾的说:“子渊对长荣并没有男女绮思,只把她当妹妹看。况且,子渊有心外放,长荣是天子娇女,怕是不能跟过去吃苦。这夫妻分割两地,到底不是长久之事,长荣和子渊的亲事,且算了吧。”
隆庆帝呵呵一笑,不算了你还能怎样?
不过,子渊准备外放?
隆庆帝问道:“是子渊和你说,他有外放的心思?”
皇后白了隆庆帝一眼,“不然呢,还能是我凭空揣测出来的不成?”
隆庆帝闻言啧啧两声,嘴里念叨一句“可惜。”
皇后就问:“可惜什么?”
“可惜我看好的三司主事,子渊怕是不会去当了。”
隆庆帝在皇后面前,倒是有什么说什么。就比如,他就很喜欢沈廷钧此子。尤其是在六部轮值这段时间,沈廷钧所展露出的才华、手腕,以及过人的能力,都让隆庆帝刮目相看。
隆庆帝是有意让沈廷钧之后再到督察院与大理寺轮值的,毕竟沈廷钧性子严苛,颇有些不好讨好和寡情淡漠,将他安置在这样的位置上,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大秦朝内不出现冤假错案。
可惜,子渊有心外放。
“不过,外放也不错。”隆庆帝一边将擦手的热毛巾递给皇后,一边面带笑意说。子渊是能干实事儿的,虽然他觉得,将子渊下方未免太浪费人才,可既然子渊有些去磨练几年,那让他去就是。
左右他现在还很年轻,而不管是刑部尚书、督察院使,亦或者是大理寺卿,年纪都不算大,都还能再干上十年八年。等这十年八年过去,子渊再地方上也磨练出来了,到时候也不耽搁他进京任要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