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中放着一枚羊脂玉佩,玉佩上雕刻着麒麟瑞兽。玉质通透莹润,触之温润玉滑。
这是沈廷钧一贯佩戴在腰间的那枚,因他不管何时出门,腰间总悬挂着这枚玉佩,晋州甚至流传出“见玉如见人”的言语。
沈廷钧离开前些日子,桑拧月晚上总要攥着这枚玉佩才能睡着。可她又担心自己睡相不好,半夜里会将玉佩弄到地上摔碎了。
为此,她便精心的编了一条红绳,将这枚玉佩穿起来,戴在脖颈上。
可又担心白天玉佩会从衣领中跑出来,被爹娘看见了,再说她不应该收受外男的东西。总之,百般为难之下,桑拧月只有夜间无人时,才将玉佩拿出来戴上;而等到早起天一亮,又会珍而重之的将玉佩取下来,放进荷包里,塞在枕头下。
这一晚她却没有将玉佩拿出来佩戴,因她过热的头脑,终于缓缓平静了下来。
她再一次,郑重的、仔细的思索起她与沈廷钧的未来。
他让她等着她,安心在家中备嫁,说所有的障碍他都会扫清。可事情当真这么简单的?
他是武安侯府的世子,是武安侯府的下一任继承人。
侯府的侯爷和侯夫人,能任由他这么胡来,拿自己的人生大事开玩笑么?
桑拧月不知道,眼神便茫然起来,就连那颗跳动的心脏,似乎也不复往日的喧嚣闹腾,反而变得安然静谧。
桑拧月和桑父桑母的心思不需说,只说此时远在京城的沈廷钧,因多喝了几杯,此时略有些薄醉。
沈廷祎和沈廷澜见大哥有了醉态,积极的要亲自送大哥回院子里休息。
沈廷钧不驳两个弟弟的好意,但也没让他们搀扶,兄弟三人一道往松柏院走去。
通往松柏院的路上,沈廷澜忍不住好奇,终究是开口问沈廷钧:“大哥真的有心仪的姑娘了么?是晋州的姑娘,还是京城的姑娘?您年纪不小了,若是对方的家世门庭与品貌才华都配得上大哥,这门亲事很该快些张罗起来才是。”
沈廷祎也道:“大哥该成家了。梁家兄长,新昌侯府的许世子,以及承恩公府的魏世子和长荣郡主,你们这几个当初一道在宫里给太子当伴读的,都已经成了家。唯独只有大哥,如今还单着。”
沈廷钧闻言轻笑一声,随口说道:“大哥的好事儿也近了,只是女方年纪略小,我怕是要过两年才能抱得美人归。如此,就要劳二弟再耐心等两年了。”
时下嫁娶都是按照家中排序来的,沈廷钧为长兄,他的亲事若迟迟不能定下,那他之下的沈廷祎和沈廷澜都要耐心等着。等沈廷钧娶了妻,成了亲,府里才能操持他们的亲事。
沈廷钧这亲事还没谱,可沈廷祎的亲事早在两年前就定下了。而他年过加冠,女方也年满十八,按说可以成亲了。可就因为上边还有个单着的长兄,所以这亲事还得再等两年。
第254章if线(二十五)
沈廷祎听出来兄长在打趣他,但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他与工部侍郎家姑娘的亲事定下了,这门亲事对于他来说,是他高攀了。而对方又是他心仪的姑娘,两人脾性爱好都相投。说不想早早将对方娶进门,那都是假的。可大哥的亲事还没成,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赶在大哥前边。
不过大哥这边已经有了苗头,且看大哥热衷的样子,即便这亲事再拖,也拖不了多久了。
沈廷祎想着大哥的亲事,沈廷澜也在想。他绞尽脑汁就想挖出大哥心仪的姑娘究竟是哪个,可惜大哥的嘴太严,他不论怎么打听,大哥都不吐口。
沈廷澜气咻咻的,就说:“指定是晋州的姑娘,毕竟大哥在晋州都呆了三年了。”京城的姑娘大哥早先就没看上的,依照大哥的脾性,若早先有心上人,指定出京之前就和人下定,指不定都把人娶进门了。
而那时候没提这事儿,偏偏这次回来提了,只能说,女方是晋州的姑娘。
沈廷澜沾沾自喜,但也有些好奇,忍不住嘀咕道:“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这么好命,得了大哥的青睐。”
沈廷钧听见了他的话,只是之前他说的都是废话,他便也懒得理会。只这句话,他听到了,忍不住就想回复:“不是她好命,得了我的青睐。是我好命,兜兜转转还能得到她一颗芳心。”
沈廷澜闻言,顿时那个酸哦。
他也不知道自己酸什么,可能单纯就是看不上有人把大哥的心偷走了。他就酸溜溜的说:“大哥再喜欢又能如何?若是那姑娘的家世门庭上不了台面,爹也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沈廷钧闻言拍了拍沈廷澜的脑袋瓜:“这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