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往庄园赶去。
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诸多艰难险阻,这才能有惊无险地到了幽州。
兄弟俩冻得脸上都有了高原红,皮肤皲裂着,看起来不比农田种地的汉子好上多少。他们身后的部曲也是如此,各个脸上颧骨通红,神情疲惫,都风尘仆仆。
因为越往北走越冷,他们又对幽州的气候没有经验,走到最后,一行人简直是把所有行囊里能穿在身上的东西都穿在了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一队逃难的队伍。
元单爱美,这会儿都不忍心看自己的样子,他打着蔫儿,跟他哥道:“咱们这个样子去找元里,元里会不会以为咱们是乞丐啊。”
元楼一向沉稳,“莫要胡说。”
“不是胡说,”元单崩溃地抓着头,“哥,我都觉得自己身上有虱子在爬。”
元楼不着痕迹地离他远了远。
元单没发现,又叹了口气,“哥,你说我们冒然来投靠元里,元里会高兴吗?”
元楼知道他话之所以多,也是因为心中忧虑。元楼同样有此番忧虑,除了忧虑,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身为元里的堂叔,却千里迢迢地前来投奔堂侄,这让元楼实属有些难为情。
兄弟俩都想了很多,说话便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一年多没跟元里见面了,元里拜了名扬天下的大儒欧阳廷为师,又立了军功让元颂成了关内侯。进入幽州之后,他们发现元里的名声在这里也传得很广,很得百姓信服,不止如此,他们还得知了元里暂掌了幽州刺史一职。
幽州刺史!
那可是一州刺史啊!
元家以前可只有元颂这么一个县令,本以为元颂能够封侯便是祖坟冒青烟的天大好事,谁知道元里更是争气,还没立冠便能暂掌一州,元楼和元单刚知道这件事时,兴奋激动得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但一年未见,他们之间身份地位已然天差地别,即便族长爷爷说元里独身在幽州需要本家兄弟帮助,兄弟俩的心中其实也惴惴不安。
刺史大人离他们太遥远了,哪怕幽州刺史是元里,他们还是会感到陌生和害怕,怕元里会不接受他们。
离庄园越近,这样的想法便越是沉重。元单紧张不已地抿着唇,也不说话了。
到了庄园前,仆人毕恭毕敬地道:“请两位暂且等候片刻,小人这便去通报主人家。”
看着仆人走进庄园,元单深呼吸一口气,“哥,我好紧张。”
元楼也紧张得浑身僵硬,舌头都有些打结,他强装镇定地道:“没事,我们虽是来投奔元里的,但也是送部曲和东西的,若是元里当真不需用我们,大不了等天气暖和些我们再回去。”
元单沉默了一会,“可是我并不想要回去。哥,就像爷爷说的那样,我们只有留在元里身边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我会努力为元里做事,请他把我留下。否则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我真的不甘心。你难道想要回去吗?”
元楼静默片刻,无声摇了摇头。
他们既然愿意冒着寒冬和危险还要赶来幽州,自然就是为了干出一番大事业。
元楼趁着还没见到元里,低声又叮嘱了元单一遍,“你要记得我在路上说过的话。元单,即便我们在辈分上是元里的长辈,但我们决定投奔元里的那一刻起,便不能仗着长辈身份在此作威作福,给元里做事便是元里的属下,你我虽都是元里的本族,但绝不能因此肆意妄为。”
元单揉揉耳朵,“我记住,哥,你都说过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