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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快得杨忠发也没有发现。
台上的俳优还在说说唱唱,打打闹闹。丝竹管弦奏起,热闹喧嚣。
楚贺潮闭上了眼睛,揉着额角,英俊的脸上显出几分被阴影笼罩后的深沉与冷酷。
嘴角拉直,不见一丝笑意。
忽然,台上的俳优话音一转,讲起了民间流传的一个故事。
“话说那公子去探望病重的兄长,这儿时照料他长大的兄长已然骨瘦如柴面色焦黄,公子泪流满面趴在床头嚎啕,转眼却见到自己貌美的嫂嫂端药含泪而来,嫂嫂眉如柳叶唇如芍药,霎时将这公子看得一愣……”
台下随着俳优的话时不时哄然大笑,再骂上几句这公子当真畜生不如,又催着俳优快往下讲去。
“公子动了心,他自知禽兽不如,却敌不过寡嫂一个缠绵眼神,终究是咬牙狠心,将寡嫂拉入怀中,正欲行那苟且之事……”
“嘭”地一声巨响,俳优被吓了一跳,话音戛然而止,场下一片寂静,众人惊愕地转头朝楚贺潮看去。
楚贺潮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他站在一地狼藉之前,死死看着台上的俳优,一字一顿压抑地道:“闭嘴。”
怒火烧得他双眼通红,表情骇人至极:“叔嫂苟合,此等脏事,你大庭广众的拿出来讲,是想污了所有人的耳朵?”
第61章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不敢动上一下。
台上的俳优“扑通”一声跪下,满头冷汗,他们不知道哪里惹怒了楚贺潮,下意识不断求饶:“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楚贺潮站着不动。
突如其来的怒火太过凶猛,他眼中有东西浮起,又沉了下去,反复几次,不发一声。
他不出声,在场也无人敢发出声音。
良久,楚贺潮道:“大喜之日,年关将近,你看你讲的是个什么东西。”
世人都知道俳优的表演带有讽谏的意味,常常会用喜剧包裹深意,用好笑的故事讽刺当今的世道,或是讽刺统治者。
楚贺潮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些俳优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将其编造了一个故事,特意在他面前以此来讽谏他暗喻他。
但他知道这些只是他多想而已。
然而这些俳优怎么敢。
怎么敢在他和元里都待在台下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说这样叔嫂乱伦、污言秽语的故事,这怎么能不让人联想到他们是在含沙射影?
“叔嫂乱伦,寡嫂,病逝兄长,”楚贺潮每说一个词,笑容都扯起一分,他撩起眼皮,“你把这话拿出来今日说,是想说给谁听?难道是在说给我听?”
俳优大惊,发着抖不断求饶,“不、不是……小人绝无暗讽将军之意!”
其他人猛然一惊,是啊,当着将军和元公子的面说这种故事,真的不是故意编排讥讽将军和元公子吗?
杨忠发反应极快,他瞬间露出怒容,眉头竖起,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声呵斥,“你们分明是在含沙射影!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俳优哭天喊地的开始解释了起来。
他们出身低微,上哪里知道将军有长兄有长嫂,更别说长兄已死只留长嫂了。他们更不知道如今在台下坐着的就有将军与他的寡嫂,要是知道,打死他们也不敢当面说叔嫂乱伦这般的故事!
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领头的俳优连何琅将他们请来时说的话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