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疮百孔的文明世界,外来物种随意进出,也能随心所欲控制他人的生死。
这究竟是什么呢。
人类主宰世界主宰自然?不。他们不过都是浩瀚时光中,被选中的可怜蛋罢了。
命运一词是人创造出来的,最后也要败于此。
可他不甘心,更不愿意让储非殁去送死。
最让他难以接受所恐惧的,是储非殁早就知道了结局,却只字不提。
“为什么不说?”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却从不和他沟通,哪怕只是让他知道这件事,让他能一起面对,一起想想办法呢?
储非殁攥着手。
若要追溯,他隐约有所察觉起,已经在很久以前了。
久到那时候沈确还没有回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一日重过一日的变差。
那时候他还没有等到沈确,所以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他怕死。
至少等到沈确回来吧,他想再见一见沈确,和真正的沈确说说话。
所以他频繁就医,但医生检查不出任何毛病。
就在那时起,他明白了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掠夺他的生命。
随后,他发觉只要对冒牌货越心生厌恶,就能缓解他的溃败。但只要想起沈确,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跗骨之蛆的疼痛便会席卷归来。
所以他再次猜测,只要他不爱沈确,就能慢慢好转。
可让他放弃沈确,不如直接杀了他。没有沈确,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好不容易寻找到支撑他走下去的理由,怎么可能放手。
他被模糊的疼痛和混乱的思绪折磨了很久,以至于经常忘记沈确真实的样子。
他有错,错在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沈确,也没能保护好沈确。
悔恨与病痛缠绕,活着的每一日,都是希望与绝望的斗争。
至于后来,是他心有死志。
可现在,即便幸福派生出许多咳嗽而来的鲜血,他也甘之如饴。
所以他不敢让沈确知道,怕沈确再次不要他。
沈确推了储非殁一把,没用力。
“既然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你怎么敢大言不惭说要追我,说要和我结婚?储非殁,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沈确很想给储非殁一巴掌,但又怕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