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吃顿饭,大呼小叫饭店前小车停一排,但是现在风声紧了,吃个饭像是做贼似的,尤其是官场上的人吃个饭,那更是小心再小心,刘振东也是这样。
“这是谁选的地方,这么荒凉,这快出了浑江市的界限了吧?”万有才坐在车里,安峰山开着车,问道。
“现在干啥事都要小心,在吃饭上栽跟头,那是最笨的了,让人知道了,那就是没管住自己的嘴,这要是传出去,丢人不丢人?”安峰山说道。
下了车,万有才发现,这里确实是出了浑江市了,因为刚刚他们经过了一个公路的界桩,就写着湖州市。
“怎么不走了?”万有才问道。
“在这里等一下刘局,接下来怎么走,我也不知道了,得等着他来了一起走”。安峰山说道。
于是俩个人一人点了一支烟,蹲在马路牙子上闲聊起来。
“你说的那事,我找人问了,不大好办,人家答应回去问问,但是没定准,要我说,你还是问问刘局,他去了市局,虽然一时半会可能不行,但是以刘局背后的支持者是司南下这事来看,刘局上位应该很快,而且很快就会在市局打开局面,你说呢?”万有才说道。
“但愿吧,但是我虽然跟着刘局,你以为我和刘局的关系真的深到那个程度了?”
“什么意思?”万有才一愣,问道。
“意思就是我和刘局的关系比一般的同事上下级关系好些,但是远远没有到那个程度,甚至我感觉我和刘局的关系都赶不上陈尔旦和刘局的关系,当然了,因为陈尔旦是丁长顺的人嘛,刘局对丁长顺那是相当的敬仰了,这样不奇怪”。安峰山说道。
万有才看了一眼安峰山,没说话,这些事自己的确是无法评判。
远处来了一辆车,万有才和安峰山都站了起来,老远看见汽车闪了一下灯,此时安峰山说道:“上车,走”。
果然,那辆车也没停下,直接就开了过去,安峰山开车在后面跟上,汽车一直向前开,直到天黑了,这才在一处山间公路旁停了下来。
万有才下车伸了个懒腰,别说是开车了,就是坐车都费劲,不知道刘振东找这么个地方干啥,就算是躲着纪委也不用这么费劲吧。
一共四个人,俩个警察,两个商人。
“刘局,这地方你来过?”陈尔旦问道。
“来过一次,上次是和丁局一起追葛虎时路过这里,在这里吃过一顿饭,还不错,虽然做的不如城里,但是这里的野味多,你看看这山,山里好东西多的是,山高皇帝远,又没人管,吃呗”。刘振东说着和万有才打了个招呼,四人先后进了饭店。
万家庄的拆迁没拆完呢,所以陈尔旦的公司也没开始招标建设呢,自从上一次在浑江郊区的庄园里喝的大醉后,也没从陈尔旦手里捞到一个工程,万有才心里是有情绪的,所以尽管这次陈尔旦也来了,可是万有才表现的没有以前热情多了,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人要脸,树要皮,你不给我脸,我何必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呢?
四个人坐在了大厅里,这里就是一个路边的野馆子,刘振东不愧是干警察的,在这地方吃饭,别说是纪委了,就是警察也难找到这地方来,万有才觉得从浑江到这里不下一百公里。
“看来今天就我们这几个人吃饭了,我们这是包了一个饭店啊”。刘振东笑笑说道。
万有才没吱声,他心里对陈尔旦有情绪,和刘振东又不是那么熟,所以,他从进门就想好了,少说话多吃菜,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因为就他们这几个人,上菜很快,在不是很亮的灯光下,刘振东起开了酒瓶,说道:“看来今天只能是两个人喝酒了,你们车上谁喝?开车的不能喝,还得回去呢”。
万有才依然是没吱声,到了最后,定下来安峰山和陈尔旦喝酒,万有才和刘振东开车回去,这事就有意思了,开车这么长时间,请客的不喝酒,但是人家是局长,这事不能讲条件。
“本来呢,我是不想约这个局的,但是觉得都是自己人,所以,在离开分局之前,也想着和你们聊聊”。刘振东端起茶杯,说道。
万有才听着这话有些矫情,你不想走,大可不走,既然走了,那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
“老陈,丁局不在这里,就是在这里,我也得这么说,虽然现在去市局是个机会,但是也是去被人当枪使的,被谁当枪使,你和丁局都知道吧,没办法,丁局都这么说了,我就得做,但是这话我不能不说”。刘振东端着茶杯和陈尔旦碰了一下,说道。
万有才一直都是冷眼旁观,但是刘振东这话一出,万有才有些懵了,这么说刘振东是不愿意这个时候去市局的,是陈尔旦背后的丁长顺给了刘振东压力吗?
而且万有才听的出来,刘振东对这事是不满的,虽然不是说给丁长顺听,但是说给陈尔旦也是一样,陈尔旦肯定是要向丁长顺说这事的。
“是啊,长顺也说过,现在去市局,肯定是会有些困难,但是他了解司南下,这个时候不去,司南下在这里一天,你就甭想挪窝了”。陈尔旦当然是要为丁长顺辩解了。
刘振东说道:“我知道,在座的没有外人,我也说清楚,司南下调我去市局,这很明显是要去对付人的,对付谁?还用说吗,肯定是成功了,成功又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告诉丁局,一旦这事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我不会等着成功回过头来再咬我,所以,他和成功那些交情,我这里就不管了”。
“好,我会转告长顺的,这一点你放心,长顺始终都会站在你这边的,这你怕啥?”陈尔旦说道。
刘振东摇摇头,说道:“你不懂,丁局这个人太重情重义,有时候反而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