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是面面向觎,不发一声,也难怪,这有什么好说的,在这件事之前,万有才坐了那么多的努力,但是她还是背着他把孩子给做掉了。
“嗯,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到了饭点,万有才问道。
“什么不都不想吃,不饿,万有才,你在心里一定是恨死我了吧?”郎文洁问道。
万有才摇摇头,说道:“没有,从你通知我时,我就知道,保不住,你决定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你,如果说以前师父还能管着你,但是现在他也管不着你了,你也没想到我会叫这么多人来劝你,对吧,其实说到底,我心里很清楚,没有这个孩子,我们两个随时都能好说好散,但是有了这个孩子,事情就会很复杂,将来无论是什么结果,这个孩子都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郎文洁一言不发,她不是不想说,因为她明白,自己这事做的确是过分了,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既然自己做了过分的事,让人家发发牢骚也是应该的嘛,否则,就真的是太不近人情了。
所以,她打定主意,即使是万有才说的再难听,她都不会还嘴,这件事上,自己对不起他。
“现在好了,累赘没有了,我们的事随时都可以解决,对吧,郎文洁,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就算是有这个孩子,你想让我滚蛋,我也会立刻就滚,干嘛做的这么绝呢?”万有才问道。
郎文洁依然不说话,虽然她不是这样想的,但是她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万有才把气撒出来,否则的话,他可能就真的走了。
“我知道,你和你爸从来就是看不起我,也罢,看不起就看不起吧,无所谓,我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走了什么狗。屎运,我自己心里明白,所以,任何人看不起我,我都可以接受,本来嘛,我家里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也没有深厚的家底,但是你爸当初也没有,也是通过奋斗有了今天的这一切,老子怎么就不能,郎文洁,你给我听好了,离开你们郎家,我也一样可以行”。万有才越说越生气,最后几乎是吼了起来。
“够了,你这是来照顾我的,还是来气我的?”郎文洁终于还是没忍住,和他对着吵到。
万有才愕然清醒,自己这一路都在自我安抚,不要生气,事情都发生了,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生气有什么用呢,但是他生气的不是孩子没了,而是郎文洁做这个决定时,还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换句话说,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他,这才是他最恼火的地方。
郎文洁是不是这样想的,没人知道,郎文洁不善于解释,也不善于撒娇,所以,这几乎成了两人的死结,万有才难以释怀。
万有才摆摆手,说道:“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我,我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
看着万有才落寞的背影,郎文洁刚刚升腾起来的火气渐渐消弭,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万有才的背影,这一次分别,很久之后才再次见到,那个时候,郎家已经是大厦将倾。
郎文洁睡了一觉,醒来时,看到床前坐的不是万有才,而是她的母亲文丽桐。
“妈,你怎么来了,他呢?”郎文洁欠了欠身体,问道。
“别动,好好休息,这小产啊,比生孩子对身体的损害还大,唉,你这孩子,太任性了”。文丽桐也没有再指责她,事已至此,自己的闺女,还能怎么样呢?
郎文洁此时还没想到万有才已经走了,一直到了晚上,发现除了自己母亲陪着自己外,剩下的就是家里的保姆和公司的助理班可君。
“万有才呢,去哪了?”郎文洁问班可君道。
班可君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是偷听到的,他和伯母说,他和你吵架了,怕留在这里耽误你恢复,回去了”。
“回去了?回哪去了?”郎文洁皱眉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回京城去了还是回江都了,我打个电话问问,好吧”。班可君问道。
“嗯,快去查,看看他去哪了?”郎文洁说道。
班可君出去打电话了,但是打万有才的电话是关机,联系公司的人,都说没在公司里看到过这个人,没错,万有才的确是回去了,回江都了,和葛锦山一起回去的。
头等舱里,万有才和葛锦山毗邻而坐,葛锦山看着万有才的脸色不太好,更加认定郎文洁私自做掉孩子这事万有才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不会这副鸟样子。
“好了,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但是眼下这事却不好处理啊,郎家的态度很明确,我们再强行插手,实在不是时候”。葛锦山说道。
万有才木然道:“我听师父的,师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这话时,万有才面无表情,他的心在渐渐变石更,通过这件事,他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你自己没有实力的时候,你就是再去巴结别人,别人也不会把你当成一个平等的合作对象,婚姻也是如此,这个世界上,门当户对的婚姻比起那些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更能维持的长久,这是一个关于平衡的道理。
所以,不要一味的苛责金三胖为什么一定要搞核武器,因为没有核武器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他对这个问题的领悟比一般人强多了。
“你先休息一段时间,把自己的事做好再说”。葛锦山说道。
“郎庆海是怎么说的?”万有才问道。
“开始时,他说要尽快为你们举办婚礼,但是听到孩子没了时,就再没提起过这事,我们所有的运作都是想让你成为郎家一个合法的家庭成员,但是现在看来,无论是郎文洁还是郎庆海,对这件事都有很高的警惕,所以,这条路,堵死了”。葛锦山叹道。
万有才很能理解葛锦山此时的心境,经营了十多年的局,没想到现在渐渐失控了,这种感觉一定不好,万有才也能从他的脸色上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