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江橘白忽然直起身,目光变得清醒锐利。
徐欒托腮好整以暇等着他口中的办法。
「我们晚上把你的坟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欒默然片刻,「这也算是个办法。」
「可是……」徐欒的声音出现在江橘白嘴角扬起之后,「若我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什么?」
「小白,你是不是忘了,那是我的坟,你要挖开它,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徐欒提醒对方。
江橘白不解,「你为什么不同意?」
为了陈白水,也是为了徐欒自己,为什么不同意?
「我为什么要同意?」
少年放在膝上的拳头攥紧。
徐欒抬手捏捏他耳朵,「你求我,或者你给我一点好处。」
换做以前,江橘白估计会疑惑是什么好处,可现在他不仅有了经验,还有了脑子。
徐欒的意思太明了了,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写在眼睛里。
而且他还要江橘白自己主动给他好处。
江橘白恨得咬牙。
「随便你要什么,反正你的坟我是挖定了。」江橘白靠在后桌的桌沿上,强装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徐欒则浅浅一笑,「没事,你欠我的都可以先攒着,以后慢慢还。」
还个屁。
江橘白心想,考完他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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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坟这种事情不太好请假,请病假又得联繫家长,江橘白从学校杂物间翻出大扫除会用到的铁杴,在熄灯查寢之后,从宿舍后面翻墙出了学校。
路上刮着风,四周黑漆漆的,鲜见灯光。
江橘白穿了两件羽绒服,里面一件薄的外面一件厚的,他裹得异常严实,人看着都不单薄了。
徐欒家的人已经休息了,屋里和院子里都没有灯。
江橘白沿着围墙旁边的小路,枯草一层一层地铺在脚下,发出一阵接着一阵草根断裂的窸窣声。
旁边沿着墙根,被徐家种了一整条的绿植,徐家讲究,就连屋子外面都精心打理布置。
少年拎着铁杴,站到了徐欒的坟上。
徐欒的坟墓没有砌得很壮阔,只是在外麵糊了一层水泥后贴上白瓷砖,上边没做其他的,仅仅只是盖着土。
他死的时候太年轻,其他去世的人都是长辈,他一个晚辈的规格自然不能越过长辈。对他不好,对长辈也不好,对还活着的人就更不好。
江橘白没怎么做过农活,他一铲子下去,铲得太深,撬不动土,拔出来一截后才得以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