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牌质地没话说,价值不菲,用红色的线串过,风一吹,他跟着窗帘坠子一齐摇来晃去。
江橘白心臟被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充盈。
抱善站在椅子上,「哥哥,我掛的,好看吗?」
江橘白目光移走,「下来。」
小姑娘跳到地上,「那我去收拾行李咯。」
抱善上楼后,江橘白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久久没有动,他看着还在悠悠晃动着的玉牌,它每一次晃动,江橘白眼前就出现一次那张熟悉的惨白的阴诡的脸。
我有对不起你吗?
很后悔吗?
很想念我吧?
江橘白驀地站起身,他背对窗户走进洗手间,他拧开水龙头,用流水大力揉搓着左手无名指的纹身,夏肆很敬业,技艺过硬,纹身鲜艷得疑幻疑真。
镜子里的男人,脸似乎还是少年时的模样,苍白得跟恐怖片里的鬼一样。
他失態了,他还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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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是夏肆朋友家的,只给私人养马,也不对外开放,偌大的一个场子,进进出出的全是自己人。
夏肆跟江橘白保持着距离,但却不停去看江橘白。
对方今儿穿一件浅蓝色的卫衣,不像寧雨那样一味追求设计和大牌,一看就是网购的,烂大街款。
但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他下頜线依贴着骨头,清晰分明,他下巴都没胡茬儿,脸白白净净得找不出半点印子,睫毛细长,总是一副懒散又难伺候的少爷样。
夏肆听寧雨说过江橘白,家境普通,穷窝窝里飞出来的一只小金凤凰。
「我在这儿养了两匹马,一只白的一只黑的,你挑一只,要是看中別的也行,我去帮你要。」夏肆戴上手套,推开马舍的门,里头就是养马的,清扫得挺干净,空气里漂浮着草料的味道,不难闻。
抱善戴着儿童安全帽,她被夏肆牵着手,满脸兴奋。
「抱善,待会儿我找个安全员带你骑,我给你挑个体格小点的马,行吗?」
抱善嘴甜,「谢谢哥哥,哥哥我爱你。」
夏肆的头直接就昏了。
走在前面的江橘白翻了个白眼,徐抱善跟徐欒一样,口蜜腹剑。
为达目的,什么鬼话都说得出。
身侧围栏里,一匹通体黝黑的马匹忽然嘶鸣了一声,它的头颅高高昂起,眼睛却看着外面的江橘白。
夏肆抱着手臂,用鞭子敲了敲门栏,道:「一刚回国的哥们儿从国外带回来的,听说这马脾气坏得很,踢伤了好几人,现在都没人敢餵他,那哥们儿下血本,才请到了一个胆大包天的,不然这马肯定养不了,得安乐。」
江橘白将它跟马舍里的其他马做了对比,这个个头更大,四肢更修长见状,连尾巴都甩得孔武有力,眼神很凶,瞪着每个打量它的人。
「离它远点,別伤着了。」夏肆自然地揽上江橘白,「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它俩温顺,哪像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