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皇城之中,做一条什么都不想的疯狗,比做一个人好太多了。’
之后的琐碎记录,全部都是杀谁谁。
杀戮之中得到的银子,以及勒索百官的金银大多散开来。
暗中去资助那些和自己年幼时经历一样的孩子,以及买些糖果。
到了最后杀戮越来越重,死的人越来越多,资助的银子也越来越多,只有一段不解——
“欲要复仇,不过是以卵击石,惹得圣人震怒,再度血洗当年相关之人,不单单不能够复仇,更会连累更多的人死去,这样的事情,为何要做?”
“当年之事已过去了。”
“安静不说话或许相安无事,犹如世家,仍旧表现出愤愤不平,才惹来杀机。”
“就此罢手,好好活着不可吗?”
最末尾写着,若是自己身死的话,希望可以不要告诉那些孩子。
希望他们不要知道帮助他们的人是一个双手血腥的人。
齐无惑放下这一本卷宗,其中所写的名字,杀死的约有千余人,被他资助的孩子则是数倍于此,不管是求心安,还是扭曲复杂,所透露出的血腥和挣扎,以及皇城之下那无边奢华潜藏着的腥臭血海,都极清晰。
“阿齐,阿齐!”
小孔雀的声音传来。
齐无惑的元神扫过,落雨纷纷,折光蔽痕,将杀伐过于惨烈的痕迹掩盖起来,小孔雀在空中飞起来,它还太年幼了,飞起来的时候像是一只翱翔的小胖鸡,稍微松懈了点就会往下滑落,而后鼓足力气地去拍动翅膀,就又优哉游哉地爬升。
最后似乎不喜欢这落雨沾湿翅膀。
这一只毛茸茸的小胖鸡一个折转,在空中绕开一个弧度,避开了雨水。
同时表现出了贪吃带来的小胖和轻盈两种气质。
少年道人转身,左手掀开了帘子,眸光温和,右手朝着前面伸出。
先天一炁牵引流风。
像是一座会移动的桥梁,将小孔雀稳稳接在了掌心之中,小孔雀稍微晃了晃身子,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用头蹭了蹭少年道人的掌心,极为开心道:“阿齐阿齐,找到你了!”
“我要吃甜甜的点心,还要吃做好的面条,还要吃刚出炉暖呼呼的肉包子!”
少年道人温和回答:“嗯。”
转过身来,看着这大鹏赋,心满意足的小孔雀跳到了齐无惑的肩膀上,好奇地注视着这一篇大鹏赋,道:“这是什么啊?!看起来不好吃!”
少年道人道:“一个契机。”
“契机?”
“嗯,或许是打破皇族才能掌控人道气运的气机,人道气运可以拆分成皇族,兵家,文名,民生,非皇族敕封可以有气运,唯对人族有利者可得气运,兵家护卫家国,文采飞扬者创造佳话,亦有百姓耕种田地,或多或少,皆当有所反馈才是。”
“人族的皇帝气运还是会最有利的吧,但是却可以剥夺他们的敕封之权。”
“失去敕封之权,皇帝也不会那样高高在上,被尊奉为圣人了。”
“往后究竟只是个天子人王,还是有资格被万民尊奉为人皇,便要看这皇帝自己的所作所为。”
“若我所想不差的话,眼下的皇族,是僭越了……”
他看着这一卷大鹏赋,心中浮现出了许多的想法,而后将其收拢了起来,放入袖袍之中,复又从这马车的车厢里面重新取出了一卷白纸,其上有暗纹,触感细腻如金箔,这样的白纸每一张的价钱都极为昂贵,也唯独这四下盘剥那些世家大族的潜龙卫会有。
却也和大鹏赋所用的白纸一般无二。
小孔雀好奇道:“阿齐阿齐,你要做什么?”
“重新写一副《大鹏赋》”
“欸?这个什么大月月鸟赋是阿齐伱写的吗?”
“什么大月月鸟?”
少年道人失笑,纠正道:“是大鹏。”
“哦哦,大鹏鸟,大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