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到那少年道人一身根基浑厚扎实,眉宇平和,周围环绕地祇,又有诸气机轻灵之兽环绕于身边,便知道乃是玄门正宗,眼底便有三分赞赏。
万万不曾想到,这尘世之间,竟也有如此的良才美玉。
少年道人起身回礼,自身的根基和诸多气息都因为灭佛斩帝之霸道和那根青铜棍而有收敛压制,客客气气道:“前辈能孕道韵于乐曲之中,比起晚辈强大许多,这是晚辈的机缘才是。”
变化之后的织女又见那少年人形貌恭谨,进退有度而不卑不亢。
与其闲谈了两句,又觉得无论其言行举止,神态气质,都合乎礼仪规范,难以让人生出恶感,于是也放下架子,放下去寻找那女儿朋友考校之心,陶太公连忙起身让出位置,他虽然看不出这位仙人的真身,却是眼力十足,笑着道:“我们正在闲谈修行的地方。”
“这位仙人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也落座相谈?”
织女略微沉吟,而后从容落座。
她虽然是上一个时代的入劫之人,也有大气运之辈,面对这些地祇和寻常的灵兽,也是不敝帚自珍,堂堂正正地讲述着些许大道之音,已经是考虑到先天一炁能接受的极限,可旋即却发现那少年人竟也可以和自己的节奏跟得上。
想了想,有了些考校之心。
就又增加了些许谈论的深度,陶太公都已茫然,少年人竟然还可跟上。
且不是那种被长辈灌输了的死板教条知识,而是也有自己的思考和领悟,且极有悟性,竟可举一隅而以三隅反,颇有见地,于是织女忍不住眼底泛起赞赏之色,抚掌而笑,慨然叹息道:“真是好天资好领悟啊。”
少年道人道:“贫道的根基还差得远。”
织女不禁讶异,本来是觉得这少年人在自傲而自谦。
可是仔细去看,却发现他双目诚恳,所言所说都是发自内心。
竟然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基础和根基似乎还远远不够,织女忍不住心中微有些许赞叹,道:“何必如此谦虚?你在我所知道的修者里面,如此悟性,已能列在最前的一成了,足可以自傲!”
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约定讲法的时间,事情已经完成,又和诸多地祇闲谈片刻,少年人起身告辞,而后又看向那清俊冷淡的女子,客气询问道:
“前辈是要去何处?”
织女道:“正是鹤连山下的镇子。”
“吾要寻一人。”
少年道人没有想到对方也要去镇子里面,背着古琴,客气道:
“我正在这镇子里面居住,前辈不知道要找谁?”
“我可以代为引路。”
是可能欺骗云琴的人。
是还不知道其品性的人。
一个让云琴送出北帝镜的人。
织女星君心中微沉,可对于眼前这少年道人,却是颇多赞赏,既懂得礼节,又有一身好的修为根基,进退有度,为人温和,谦虚且温雅,于是语气自然温和道:“无妨,我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的住处。”
“到了镇子里面,我自是知道去何处寻他,倒是还没有问过,你唤作什么?”
“我吗?”
少年道人背着琴,单手将青铜长棍插入地面,而后施以道礼,如是道:
“贫道,齐无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