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六日,齐无惑的所学都已经讲述出来了。
元营元君道:“如此,娘娘觉得如何?”
后土皇地祇含笑道:“伱觉得呢?”
元营元君沉吟许久,坦然回答道:“悟性超凡,又没有门户之见,广渡世人,我所见到的修者不少,但是他这样的,真的难得一见,只是他将自己的领悟传授出去的话,难道就不怕,有人学会了他的领悟,然后超过他吗?”
“当然不会,或许说,他会希望出现这样的一幕吧。”
后土皇地祇回答道:“毕竟,以这样的性格,度生得道。”
“或许,他,还有玉清这样的性格根本不会担心其他人会超过自己,甚至于不会去想自己会被超过,不会去想如果真的被超过会怎么样,或许,如果真的被超越了,他们只会觉得欣喜。”
“他们是这样的人。”
“我将我的领悟全部告诉你们,希望你们可以走出来,走到我的身边来。”
“是一种从容,也或许,这在旁人看来,是否也是一种从容不迫的傲气呢……”
“这些道门的绝世之才,都是这样的啊。”
少年道人第七日时不再讲述道法,而诸多地祇,生灵,妖灵,精怪皆在,以崇敬目光注视着他,他以手指着地面,嗓音宁静道:“万物苍生,皆以一炁所化,而后天生灵,心中有了求道寻真的念头,就已经踏上了修行的道路。”
“如一颗种子落入地里。”
“这是开始,是心动法生,而后修行吐纳,有紫气东来,吸日月流光,就如同是浇水。”
“吐纳呼吸,节制养体,春去秋来,日月轮转,以成三才全。”
“于是这大道开篇,如同草木发芽,生长……”
伴随着少年道人言语,这春日有些许空旷的地面上,生长出了一根根绿嫩的枝叶,而后逐渐生长,少年道人道:“三才全之后,结命宝和元气,已成就先天一炁,就如同枝叶已经延伸,而花草逐渐长大,逐渐有了花苞。”
“含苞待放者,是一身之命,浑身之炁也。”
而后他讲述着诸多法门和这修行本身的联系,徐徐道来,在讲述之时,也对于自身之道越发的清晰,似乎比起自己的思索,更有别样视角,诸多听讲法之辈,无论是地祇山神,还是来此的猎户樵夫,亦或者山间精怪,皆是沉迷其中。
少年道人完成了讲法,停了下来。
诸多法理神通,俱都再无疑惑。
少年道人坐在树荫之下,青石之上,看着沉迷于道法之中的生灵,自然随意地伸出手,摘下一朵花苞,而后捏着花苞的手指微拈动,花朵在他的手中缓缓绽开,自然而然,从容不迫,而有风拂过少年道人鬓角之发丝微微扬起,身上的麻衣散开涟漪。
扬起的衣袍落下时重新化作了蓝色道袍,清净自在,眸光温和平静。
后土皇地祇娘娘眼底有讶异之色。
而陶太公则是怔住,旋即意识到了什么,眼底有大震动,猛地起身,道:“你,你……”
少年道人五指松开,那一朵花落在风中,而后平和道:
“我是真人了。”
齐无惑,锦州人士。
十六岁。
炁成道统,称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