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人道:“前辈你……”
东岳大帝道:“你能听懂多少。”
少年道人回答:“不足百分之一。”
老者不由黯然,而后怅然叹息:“能够听懂百分之一,已经是难为你了。”
齐无惑道:“前辈不必这样……”老者抬手打断齐无惑的话,他的手掌按在齐无惑的肩膀上,极为用力,让少年都感觉到痛楚,老者的嗓音有些霸道粗蛮,道:“这个时候,就不要婆婆妈妈的了,小子,给我闭嘴,安静听着!”
“这些东西,是我这些岁月所见所得,你不曾走到这里,听不懂很正常。”
“但是全部都背下来!”
“我所见,所知,大道领悟,还有神通妙法,各地之见闻,往后都会有用的。”
“这一个月里面,我会将这些东西全部告诉你,你能记下多少是多少。”
“尽可能多背下一些来!”
“懂吗!”
“死记硬背,也要给我都记住!”
少年道人看着东岳大帝的目光,他慢慢点了点头,老者方才松开了手掌,往后一靠,坐下来,嗓音平和,所说的东西齐无惑都已经不能理解,只能靠着元神硬生生把这些文字都记录下来。
甚至于还需静心冥神,盘坐在那里在内心重复不知道多少次,才能够将这些东西都记住,这些东西的玄奥和复杂,甚至于比起太上传授给齐无惑的那一部分亲传内容更甚,更为庞大。
老者看着那少年人皱眉记忆,能够感应到这少年记忆了他之帝道的内容,哪怕只是死记硬背下来,魁梧的老者靠着圣胎,他坐在锦州的地脉上,神色怅然,闭着眼睛。
大帝,也会做梦么?
也会做的。
“是很无趣的梦境。”
“只一些本来已经以为忘了的‘人’,很多,非常多,还是个小土地时候的道士朋友,第一个给我修建庙宇的富豪,那个叼来了果子的小鸟儿,还有那个跪在我土地神像面前,祈求自家孩子能够岁岁平安的盲眼老婆子,太多了,我都以为早忘记了。”
春风,夏雨,秋日落叶,冬日飘雪。
悲欢离合,生死别离。
此刻回忆,那在东岳的万载,都是这些东西。
真的是漫长而又无趣的岁月啊……
老者又想起刚刚那少年道人的疑问:
‘前辈梦到了什么?’
祂看着眼前闭着眼睛的‘他’,看着‘他们’。
最后只是自语道:“没什么的……”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