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佛斩帝,乃为凶器。
凶器之灵,不可以懈怠。
但是齐无惑知道,不可以将此器灵放出,否则的话,谁也不知道祂会为了遵循伏羲死前的命令,去重塑娲皇血脉做出什么事情来,当真重演灭佛斩帝乃至于更高层次的杀戮的话,又该如何?
又涉及到了四御后土和勾陈之战。
齐无惑能预感到,这是最后了,至少,是这一次御争的最后。
确实是该要将这漫长的,自锦州开始到现在的一战,画上终点了。
少年道人闭着眼睛,这一场雨似乎自锦州开始一直下雨下到了现在,睁开眼睛,抬眸和这灭佛斩帝之灵对视,在那双金色竖瞳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语气平和:
“……好。”
俊朗华美的青年微笑行礼道:“那么,吾便等待看着主尊您的手段。”
“且看您。”
“如何止戈。”
……………………
凌霄宝殿。
少年玉皇沉寂下来了,他站在独属于自己的屋子里面,当他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了无数的玉牌,看到了每一枚玉简之中,都有着上一个,亦或者上上个自己留下的痕迹,说北帝可信,说先生,说起那穿着黑袍登天的府君……
一切皆陌生。
一切却又熟悉。
“这些,是我留下的吗……”
在耗费了足足月余的时间,将这些东西全部翻阅了一遍之后。
少年玉皇脸上的纯粹和无忧无虑迅速的消失了,他最后捧着玉简,看着曾经的‘自己’留下的痕迹,定定的失神,缄默,长久的缄默。
那些不是自己。
却又是自己。
而自己终将会走上他们的道路,在某一日消失。
这是一种压抑着的,无比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宿命感。
就仿佛过去的一切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让祂有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连外面的天光云海都变得暗淡下来了。
而天庭,这一个庞大无比,且自行运转的牢笼,镇压着诸神群仙的野心和道心,也镇压着玉皇自己,让祂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而现在的少年玉皇,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定位。
只是一个标志而已。
天庭的秩序千年万年的运转。
基本上每一日都不会有变化,都是那样的死寂黯淡的,玉皇所需要做的,就是维系这个固定的,几乎不会变化的秩序,直到秩序出现问题,以死镇压之,亦或者自己的神魂终究崩塌,终究湮灭,将这职责传递给下一个‘自己’。
如是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哗啦!
在行礼之后,这内殿的门被推开来,白发苍苍的老天君满脸苦笑,拱手行礼。
玉皇抬起眸子,将玉简收入袖袍,淡淡道:“天君为何如此慌乱?”
那天君拱手行礼,满脸的苦笑,道:“这,玉,玉皇……哎,您还是亲自来看看吧!”德高望重的老天君伸出手指引着前面,说出了一句话,而后,作为昊天转世之身的玉皇,发现,那种代代玉皇如此的肃穆秩序命运,就此开始了变化——
“玄都大法师正提着太乙天尊,然后追着天蓬大真君打啊!”
玉皇:“…………”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