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世音菩萨看了一眼齐无惑,道:“居士但说无妨。”
“罢了,罢了。”
齐无惑神色微有讶异,旋即看着娲皇,神色先是复杂,旋即还是郑重点了点头,道:
伏羲玄都皆询问娲皇说了些什么,少年道人如约复述给他们,对于玄都是温和的安危和劝告,对于伏羲的话,齐无惑顿了顿,看着前方负手而立的青衫文士,道:“娲皇娘娘说,让羲皇你无论现在在想什么,都必须停下来。”
伏羲意兴阑珊。
少年道人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不必……”
太上抚须慨叹:“如此的话,无惑倒是不必担忧他了。”
伏羲深深看着那少年道人,似乎要从他的背后看到熟悉的身影,温和道:“我以最强的先天八卦和卜算之道,郑重思考了一刹那,终究还是决定要和她再说些话。”
“长顺不老,与天同寿?”
而在外界,一身青衫,双鬓斑白的羲皇眸子微敛,似乎也看到了那女子,嘴角微动了动,他站在齐无惑的背后,几乎要下意识朝着前面伸出手,但是最终还是收了回来,眸子微垂,带着一丝丝的怅然和悲伤。
“好。”
“助其复返于道。”
伏羲微笑道:“这个承诺嘛,就是——”
少年道人不知眼前这位太古时代的顶尖存在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只是手腕一动,流光汇聚,重新取出了那一卷画卷在掌中,而后将这画卷缓缓展开来,流光逸散开来,在先前的空白地方,却有粗糙如同太古时刻般的纹路,在那繁华人间之中,有两个背影,人身蛇尾,双手牵在一起。
有声音打断了齐无惑的话,一个胳膊肘懒洋洋搭在少年道人的头顶,双鬓斑白的青衫文士微笑温和道:“这位菩萨不介意吧?”
伏羲懒洋洋远去。
“她宁愿在那一方世界,永久沉沦,也不愿意羲皇你创造万千杀孽,将她带回来。”
“你给我,撒手!!!”
他几乎要下意识说出真武灵应四个字的名号,可是想到这道人不应此名,故而又硬生生止住,却仍旧颇为恭敬客气,道:
“若非是居士指点点拨,贫僧到现在几乎都要被蒙蔽在眼中。”
玄都大法师大怒。
“孩子,你过来。”
娲皇招手让少年道人靠近,而后伸出手抚了下他的肩膀,嗓音温和低语什么。
自身之泰一功体业已有所成就,内景胎内地已开,在一之湮灭世界行走存续,比起先前之时,会更为轻松许多,娲皇好奇他为何会来,少年道人却未曾开口回答,只是手腕一动,手中的画卷猛然展开来,在人之炁的升腾之下,这画卷之上的光明猛然朝着外面散开。
齐无惑缓声复述道:“若羲皇你固执己见,要以自己的计划实行下去的话,娲皇娘娘她说她愿生生世世,再不复相见。”
青衫男子读懂了它心底的意思,道:“想对联?往后也想要自己贴起来,觉得很有风格?哈,那三位的东西,好处你却是不学,这些彼此之间别苗头的事情,学起来的时候,倒是够快的——”
云霞之上,一名面容柔和菩萨安然站立。
“她说,请你看顾好人间。”
玄都大法师道:
体内的人之炁只是一转,先前只如寻常之物的画卷上就升腾起来了一丝丝真实不虚的气息,流转变化,令此画卷上江山人物,悉如真实,齐无惑手持画卷,在三位老师的帮助之下,复观于内,将这一幅画和年节的礼物,交给娲皇娘娘。
“哈哈哈,既然如此,我这二外甥不愿意,我这个做舅父的便来给他开口吧。”
而伏羲却似是汪洋大海,倾泻而出,观其模样,竟似是打算把这一副画上写得密密麻麻,满满当当的都是,若非是被玄都大法师发现了,他真恨不得将这一幅画变成自己的一封信,被三万五千个蚊蝇大小的文字给填塞个满满当当。
太上不由抚须,顾左右而慨叹:“刚不胜柔,利万物,而莫能与之争;合你我三人之力,可镇羲皇道友,却难镇他之布局谋划,说起效果来,好像还不如娲皇的一句话更有用处;天下六界,古往今来,能克羲皇者,怕也唯她可也。”
羲皇深深看着眼前的道人,温和回答道:“她要说的话,我知道了。”
“可惜……”
对视一眼,并不打算参与此事其中,拂尘一扫,便是清净自在,自天地之中,隐遁藏形而去;以他们三位的道行和手段,不必说是以肉眼凡胎,便是以诸法眼去看,却也看不出半点不同,三清首徒大弟子也同样如此,风轻云淡,也已离去。
他伸出手在小药灵身上拍了下,将先前帮助他和齐无惑度过突破五气朝元内景世界时候的后手尽数都散开来。
写得极为克制,写下每一个字的时候都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泻出来,可是诸般话语在脑海中转过来转过去,临到头来,落诸弊端,却都是简简单单,不提自己境界之事,不提自己曾经陨落于那一场浩大的劫难,只说诸事安好,等待娲皇归来。
“按照最合理的抉择,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让你传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