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人间界京城方向,一道无边锐气冲天而起。
“且去吧。”
恐怕先前血海淹没那烂陀之时,就已经察觉,只是坐任诸信奉此佛的僧人狂热地死于此战之中,而无动于衷,一直到这血海气势稍缓,方才出招,如此能忍,如此无情,那菩萨双手合十,身具佛光诸清净之色,念诵佛号,道:“南无善乐自在音光明如来!”
李翟扬了扬眉,道:“叫我李翟便是了。”
而此剑瞬间穿过层层虚空,只一瞬间就钉在了那佛佛心之上。
此刻不断地捡拾着各类典籍,书卷,口中念诵着佛经,呢喃语气都有些癫狂,道:
佛且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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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道人先前不过只是乘势而来,一句退,便要吾退?!
是何道理?!
他双手合十,此身注视着那京城的道人,欲要开口,后者右手微张,拂尘化流光而来,只是一扫,搭在臂弯,旋即轻描淡写踱步朝着外面走来,只走出了一步,忽而空中如有闷雷震震,轰鸣四方,一股冥冥之中的因果和气机变化砸落在这佛心中。
道人看着前面这在血色烈焰之中被焚烧的经典和佛像,扶着剑,踱步前行,淡淡道:
见血海如佛光澄澈,如有所悟,如有所得,下意识双手合十,呢喃道:
“……彼汞丹者,炫耀可观,能盲人目,非助道者。而彼金若银者,虽曰重宝,外尘为体,初不自内。以是思惟,身外诸物,若胜若劣,若非胜非劣,若一若多,若非一非多,皆不足以称此殊利。”
此刻见到这道人有动作了,一时讶异且惊喜,用一种熟稔的语气玩笑道:
“啊哈,终于是不在我这里当木头人,肯给我一点表情了啊。”
在这一瞬间,在齐无惑一炁化三清两个身躯之间的部分仿佛化作了他体内的气脉,部分调动和使用出了道门大帝级别标志性神通,而体内之炁流转奔走如雷霆,一炁包裹此剑,少年道人微呼一口气,气机奔走如雷。
声音滚滚来去,身为真君,已自有无边神通妙法。
我退。
直指此佛而来!
“这个我佛的法,我等能死,但是法脉不能够断!”
李翟先前,颇为烦恼。
只在其手掌压下,要将这道人按住的时候,那穿着血色道袍的道人却似乎放弃了一般,双手握剑归剑鞘,眸子微垂,不做反抗,却也呈现出一种潇洒从容之感。
而后将这剑摘下放在桌子上,是一柄宽剑,剑刃锋利无比,极为朴素,并无雕龙刻凤之纹路,却自有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和锐气,李翟道:
“我自出征塞外开始,此剑始终陪着我,一路游荡九州,斩过敌国的将军,妖族的妖仙,杀过僧人,道士,也斩下过文宗的头颅,刺过勋贵的心脏。”
南无善乐自在音光明如来毫不犹豫转身。
“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连脸上的神色都不曾有一丝丝的涟漪和波动。
寺庙之中,在坍塌破碎的佛像背后,竟然还有一空洞,空洞之中,有一僧人。
以佛陀压真君。
此刻李翟之气运近乎于无双无对,此剑足以镇住这佛的神通,令其佛光凝滞,不得清净自在,南无善乐自在音光明如来双手合十,尚未开口,那道人声音已自九天之外落下,道:“此地乃人间境内,佛且退。”
“毁佛像是见佛相。”
“……好。”
而就在那佛手掌朝着穿血色道袍道人身上下压的时候,忽而一滞,那血袍道人微偏了下头,一剑恢弘霸道,自京城而来,毫无迟疑,直接擦着那血色道袍的道人脸颊飞过,无比精准,道人鬓角黑发狂舞恣意,却是不动不摇,面色冷淡,自有一股说不出的自信和霸道。
李翟一边玩笑,一边也转过身去,看着齐无惑所注视着的方向,却见到那边云霞弥漫,风平浪静,云彩之上似乎都泛起了些微的澄澈金光,犹如晨曦之时的朝霞一般。
“维我一身,内而心膂肺肝,外而毛发肤爪,资血以生,资血以成,资血以长,资血以至壮、老暨死。”
无边澄澈佛光只一瞬间凝在空中,不再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