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无惑拂尘扫过,佛门一步一步进逼,仿佛因果丝线不断绷紧,双方的冲突只会越来越尖锐,齐无惑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这佛光自四面八方侵蚀人世间,感觉到了气运的此消彼长。
却不知道为何想起来了第一次和李晖相见的时候。
蛊惑百姓离开家庭和亲人,投身于寺庙之中,做那无家吾室无父无母之人。
苏圣元看着李翟的身影,哪怕是他都在心中禁不住叹息,他的妻族是大世家,想要求情的,李翟额头系着白色的布,提着剑走进来,注视着这位清廉闻名的先生,第一句话就是道:“就连苏先生这样清名满天下的名士,也要为世家求情吗?”
道人转身踱步,队伍的幡旗在风中狂舞。
起身,拱手而拜道:“请先生教我。”
此刻也只垂眸念诵佛经,神色虔诚睥睨,对于那道人口中的法门,毫不在意。
他们听到了道人的回答:
李翟叹一声,道:“道长大隐于市,我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你了。”
让曾经一同大笑的人们彼此分道扬镳,又彼此为敌。
被拿下的这些佛门僧众都是在西天诸佛国之中修持而成。
之后数日,这个消息如同风暴一般朝着四方席卷而去,几乎是以前所未有的迅猛方式传遍了整个人世间,正如同先前诸多世家污蔑李翟时候谈论的一样,人们是不会在意真相的,只会在意从不曾见过听过,又极能拉住人注意力的惊奇消息。
在这个世界上,他似乎已经只剩下孤身一人,就仿佛一把锋锐无比的刀没有了刀鞘,于是这一柄刀越发锋芒毕露,也越发地无所顾忌。
李翟看着这些僧众,恨不得以掌中的刀剑将他们劈死,只是他却也很清楚,在这个时候杀戮,毫无半点的意义和作用,正自着恼的时候,却有人禀报,说是有客人来了。
在李晖死后的一个月,李翟的刀挥舞地越发熟悉越发森然。
李翟沉声询问道:“道长有何法门?”
这位被认为是粗蛮武夫的七皇子,威武王,只用这几句话就让苏圣元一句话说不出来。
哪怕背负诸恶诸垢,也在所不惜!
时间真是无情啊。
王家家主要杀他的话,没有必要把自己搭上去。
“这世上岂能有这样的霸主?!”
一退,二退。
………………
齐无惑扫过了那边儿如滚地葫芦一般,被绳索捆缚起来的僧人们,道:
“为佛门。”
他随手把卷宗扔在旁边的桌子上。
唯独见到真正相熟之人,先为友,后为敌,最后死亡,才真切感受到了岁月的无情和时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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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端着一杯酒,看着那边的队伍,微微饮了半盏,扬手,将这一杯酒洒落地面。
却未曾对这些菩萨动了辣手斩杀。
“正因如此,才要将其抹去。”
却也因此是最为苛刻的阳谋。
李翟第二句话却让他都身躯微寒了下,道:“世家之势,已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