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好气魄,单手抬起抵住了这人间万万重气运步步前行。
写完这一行字的时候,齐无惑就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旋即散发淡淡的金色流光,气运如火,积淀了大半年的齐无惑虽然已经有了根基,但是却似乎还不够继续写下去,在那佛陀离开之后,他才感觉到了这短暂交锋之惊心动魄,以及无与伦比的疲惫。
老师引他入道的时候,亲自为他挽发束簪时候束好的,代表着太上弟子的木簪忽然滑落下来,坠在齐无惑的身前。他坐在椅子上,黑发披落,前方白纸之上文字流转,双手搭在木椅的副手上,周围是无数道藏,气韵幽深。
前方雷部之主,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奇道:“帝君?”
轰!!!
先前开篇,就已经是极致了,但是这第二句却承载住了第一句的堂皇,顺势而下,此势不绝,却已有了一番气象。
那种无比强烈的情绪,震慑住了激怒的老青牛,让他身子僵住,不可妄动。
<div
class="tentadv">
在这个时候,齐无惑冥冥之中也感觉到了对面那佛陀化身也已到极致了,他提起笔,双目泛起了金色的流光,泰一功体也已催动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再度落笔,写下来第三句,也是此刻的极限。
这一幕让老青牛下意识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道:“无惑?”
如果说在这之前,作为佛门,是如在寒冰川流当中苦苦挣扎之生灵,欲要寻找温暖篝火的话。
似乎是气运的玄妙和因果的反馈,这一幕带着些微悚然的画面倒映在道人眼底。
这只是在阐述,但是阐述本身,已是伟业。
来自于天界的【丝线】不断尝试控制着一道化身,让他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但是这化身的本能却再不愿意迈出半步,二者在这一瞬间形成了一种极端的冲突,天空之中,肉眼不可见,法眼不可观的丝线竟然在这一瞬间绷紧了。
周围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人们的声音,这么近,又这么地遥远。
无量寿智光明如来心中有无数念头疯狂起伏。
齐无惑自语,提着笔顿了顿,他在写下这三行道藏后的状态,竟有一种,坐镇人间全无敌的神韵,此刻纵然那佛已经遁离极远,他却还是提着笔,自然而然指着前面。
似乎赞叹,似乎震动。
齐无惑抬起眸子,定了定神,道:“我没事,牛叔。”
罢了,累了。
“无惑,你还好吗?”
局势所迫,所以也就只能够写一点,是一点。
“南极长顺大帝的后手离开了吗?”
而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无数丝线飘荡,其中最明亮的,直上九天的丝线都受到影响,但是这细微的影响,是只在片刻刹那,就消失不见,三十三重天阙之上,南极长顺大帝本来对弈,下棋从容不迫,从不曾有片刻迟疑,这时却顿了顿。
以笔挥剑,以气运为剑。
少年道人的发髻上。
老青牛在他的眼中,看出了混杂着惊愕和狂喜的复杂情绪。
他所修行的东西,合三家之奥义,现在所写出来的,不是神通,不是妙法,严格去说的话,应该是这三位道祖天尊法脉当中共同存在的部分,这是只有同时得到了三者真传,又在人间历劫的人才可能写出的东西。
老青牛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去搀扶,却是不知为何迟了那么半步,他看那少年道人坐在椅子上,而不知道怎么的,似乎是先前气机交锋时候的余波,或许是气运鼓荡时候的狂风。
宽广辽阔的人间大地,狂奔的僧人和佛光如同渺小的蝼蚁,白色丝线冲天而起,密密麻麻,宽广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