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虏大军出现在新平堡城外,却没有围城,只派了一些哨骑在新平堡周围游弋。
李掌柜派去灵丘送信的伙计从新平堡一出来,藏身在一处土坡后面,看着远处的几名蒙古骑兵,眉头皱了起来。
之前通过吊篮出城的时候,他感觉这几个蒙古骑兵应该见到他出城了,可过去这么久都没有派人过来追他,这让他有些不解。
不过,他没敢在土坡这里呆太长时间,稍作停留之后,猫着腰朝不远处的矮山跑去。
矮山后面是一条偏僻的小路,蜿蜒难行,骑兵无法从这里通行,但人可以走,平时山民猎户上山都会走这条小路。
这条小路十几里外有一处营地。
虎字旗的一个战兵大队就驻扎在营地里,伙计走这条路是为了赶往营地,从营地找来代步的马匹,否则光靠两条腿赶去灵丘,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北虏大军初到新平堡外的草原上那一天,狼烟的信号几乎让整个大同的百姓都见到了,一半以上的官员都知道了北虏来犯的事情。
收到边堡传来的狼烟,各地知州知县开始往县城城头上派遣人手,加大城头上的巡逻,同时缩短打开城门的时间。
安稳了十几年的大同突然有北虏犯边,让很多人感到意外,却没有人敢在这种事情上耽搁。
巡抚衙门,总兵府,兵备道,巡按衙门,纷纷派遣人手,去新平堡附近打探消息。
李怀信派来给总兵送信的人一进大同,便被带去了总兵府。
“小人参见总兵大人。”李怀信的亲兵见到张怀,当即跪倒在地行礼。
张怀虚抬右手,嘴里说道:“不必行礼了,快跟本将说说,你们新平堡那里是什么情况?”
从收到狼烟开始,他心中始终惴惴不安,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又一直未归,对新平堡那边的情况两眼一抹黑,现在见到新平堡派来来的人,早就忍不住开始询问。
李怀信的亲兵站起身,恭声的说道:“北虏上万大军来犯,虏首是板升城的素囊,如今北虏大军就在新平堡外的草原上驻扎,这是我家大人让小人送来的书信,还请总兵大人过目。”
说着,他把从新平堡带来的信双手递了上去。
北虏自然没有来上万大军,可对于官军的人而言,虚报敌人数目早已成常态。
幕僚王清远走过来,接过信,从里面抽出信纸,拿到眼前看了起来。
坐在座位上的张怀忍不住问道:“信上怎么说?”
王清远看完信,眉头蹙起,犹豫了一下,才道:“大人,这信是北虏写给李参将的,上面说他们来犯大同是因为虎字旗骗走了牧民的财富,想要让他们退兵,就必须把虎字旗的人交给他们处置。”
“虎字旗不是一直都和北虏做生意,怎么还把北虏给招惹上门了。”张怀语带不满的说。
他是大同总兵,北虏来犯大同,对他的影响最大,对于招惹来北虏大军的虎字旗,心生不满。
虽然虎字旗的走私生意能够给他带来不少好处,但和官位相比,走私的那点好处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