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被撩开,胡明义身子探了出来,一眼见到距离马车不远处跪成一排的军中兵卒。
“他们就是从天成卫逃出来的溃兵?”胡明义问向守在马车旁边的将领。
对方点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些人了。”
胡明义下了马车,对一旁的将领说道:“带我过去。”
“你们几个,保护好先生。”一旁的将领对周围的几个手下吩咐了一句,自己跟在胡明义身侧,朝那些来自天成卫的逃走走过去。
一队抚标营的兵马跟随在后面。
胡明义来到这些天成卫逃兵跟前。
守在一旁抚标营的人迎上来,道:“还请先生小心,属下等人到村子里的时候,这些来自天成卫的溃兵正在祸害旁边这户百姓。”
胡明义点点头。
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来自天成卫的兵卒,道:“你们都是天成卫的军户?”
明朝的卫所制度,使得卫所中的兵马和普通人家都是军户身份,除非科考中举才能脱离军户的身份,不然祖祖辈辈都是军户。
“回大老爷的话,小的等人都是天成卫指挥使麾下的兵马。”跪在地上的溃兵中的一个开口回话。
胡明义脸一沉,质问道:“既然是天成卫的人,为何在这里残害百姓!”
“不敢期满大老爷,不是小的们想要离开天成卫,而是天成卫已经落入乱匪之手,小的们也都是趁乱才逃了出来。”那溃兵老老实实的说道。
胡明义脸色陡然难看下来。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天成卫已经陷落,现在却是从这些溃兵口中确定了天成卫失陷的消息。
“李副将,这些人就交给你了,问清楚天成卫是什么时候陷落的,又是如何陷落的,问清楚了告诉我。”胡明义把天成卫的这些溃兵交给随行将领,自己走向旁边的院子里。
院门大开,他直接走了进去。
小心避开地上的家禽粪便,他来到正屋门前。
没等进屋,鼻中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使他眉头一皱。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进屋中。
一进屋,血腥味更浓了,同时发现里屋门槛上趴着一个穿有粗布的汉子,身体下面的地上流满了鲜血。
“先生,还是不要进去了,这户人家恐怕没有活口了。”跟随他一块进来一名抚标营营兵说道。
胡明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迈步继续往里走去。
与粗布汉子身体相连的另一个屋里,炕沿上半倚着一具年老妇人的尸体,就在上面炕上有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脑袋和身子异常着扭曲着。
“走吧!”
闻着血腥气,看着这几具死于非命的尸体,胡明义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以至于连旁边的另外一个房间都不去看了。
他担心看完旁边的另一个房间,自己会忍不住吐出来。
就算不用看,他也知道另外一个房间同样有人死去,因为退出来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见到另一个房里露出一条光秃秃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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