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一圈后,齐县长收回了目光。
虽然还不能完全保证眼前这些僧人没有做过恶行,但有一点他能肯定,这些僧人在不戒寺过的一定不怎么好。
“大师这副模样与贵寺的住持相差还真是大,若不是知道贵寺都犯下了一些什么事情,说不定我还真的觉得大师是得道高僧。”齐县长见老和尚的样子,终究给了一丝尊重,没有直接喊和尚。
“阿弥陀佛,邪魔入了身,种下他日之因,今结下今日之果,罪过,罪过。”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闭目。
齐县长眉头微微一蹙,道:“不戒寺犯下如此大罪,大师一直都在不戒寺,我不信大师一点也不知情。”
“县尊所言不错,贫僧也有罪,甘愿受罚。”老和尚嘴里轻吐了一句,眼睛却并未睁开。
这时候,下面的一个年轻和尚语气激烈的说道:“这不怪我师父,全都住持他们那些人犯下的罪行,我师父没有罪。”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师父知情不报,眼睁睁看着其他僧人害人性命,谋人钱财,难道没有错吗?”齐县长冷脸反问了一句。
年轻和尚反驳道:“我们在寺里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连不戒寺的寺门都出不去,而我师父一直劝说寺内其他僧人向善,阻挡其他人作恶事,若不是他们还需要我师父撑门面,我师傅怕是早就因为碍眼给杀了。”
“就算你们关在了寺中,平时来往的香客呢?完全可以把不戒寺做的事情告诉香客,再由香客告诉官府,难不成你们连这点都做不到?”齐县长道。
年轻和尚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师父怎么会没做,不信你脱下我师父的鞋看看他的脚趾,我师父每把不戒寺的事情传出一次,就被垛下一根脚趾,这么多年过去,知县换了两个,我师父却被剁掉了五根脚趾。”
听到这话,齐县长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不过,他不会因为对方用嘴巴一说就相信了,当即对一旁的差人交代道:“去拿个蒲团,让大师坐下脱掉僧鞋。”
差人从佛像下面拿来一个蒲团,放在了老和尚的身旁。
“大师请坐。”齐县长语气客气了不少。
老和尚没有任何阻拦,直接屈膝坐在了蒲团上面。
差人俯下身子,把老和尚的一只僧鞋脱了下来,发现上面少了两个脚趾,随即又去脱下另一只僧鞋,里面的脚趾少了三根。
齐县长低头看了一眼。
就像那个年轻和尚说的那样,老和尚的两只脚上少了五根脚趾。
“大师,你救了他们。”齐县长对着老和尚说了这么一句。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
齐县长扭头看向跟在一旁的粮税官,说道:“在整理一遍,确定上面没有参与不戒寺恶行的僧人名目。”
“是。”粮税官答应道。
齐县长把手里的那一摞纸张交给了粮税官,然后迈步往大雄宝殿外走去。
在没有见到老和尚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取缔不戒寺,现在看了老和尚,又听到老和尚做的事情,决定再给不戒寺留下一个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