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举起手,周围的人才止声,他说道:“金使,听到了吗?”
时渐不怒反笑:“听到了,偏偏也有许多高丽人与诸位说的相反,现在该怎么办呢?”
呼延通站起来,他比时渐至少高了一个半的脑袋,像一头站起来的熊一样,他杀气森森地看着时渐:“怎么办?信不信我当场让你两半?”
“既然我来了,就做好了被杀的准备。”时渐坦然说道,“我为金使,代表大金皇帝陛下,宋将在众人面前公然杀我,导致两国交恶,担得起这个责吗?”
呼延通说道:“两国已经交恶,你们指使高丽奸臣杀我大宋使者。”
“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没做这种事。”时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寒毛都没有动一下。
“那你们现在领兵前来,是意图要与我大宋开战?”赵谌问道。
时渐说道:“宋将误会了,大金并未出兵,来的都是高丽本土的军队,我大金还是很重视与宋国的关系的,怎会轻易与宋军开战呢?”
“放屁!”呼延通骂道。
时渐再次说道:“本使带着大金国的真诚来商谈,希望宋军能撤出高丽,还高丽百姓一个太平。”
金国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们的确出了兵,但我们不认,如果你们撤军,我们就撤,如果你们不撤,那就打。
“那我先宰了你!”呼延通走过去,一把就要抓住时渐,被赵谌叫住了。
“呼延将军,住手。”
呼延通这才停住。
“此人甚是嚣张。”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张青也说道。
这件事可比当时杀那几个金使要麻烦得多。
当时杀那几个金使可以以对方是高丽人的细作的身份为由杀,那叫误杀,有很多手段可以搪塞过去。
现在这位明摆着就是金使了,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
这要是杀了,基本上两国所有的贸易都不用玩了,全线开战吧。
关于全线开战这个问题,除了赵官家可以一意孤行,大宋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乱来。
这不是军事问题,这是权力问题。
对敌国的宣战权,是在皇帝手里。
例如呼延通现在杀了金使,意味着大宋向金国宣战。
这里面就牵涉到呼延通以一己之力,逼迫赵官家对金国宣战。
这是最严重的权力僭越。
会立刻被军督司抓起来,扭送京师,进行审判。
这不是开玩笑的。
时渐抱拳道:“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