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怒气一下子就没了大半,看了眼纪沉,伸手给他擦鼻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沈墨牵起纪沉,目不斜视地拉人离开。
"这就是男友力吗?"陆捷最终还是没跟上去,"好帅,可惜不是对我。"
她感叹完了,又阴阳怪气地道:"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有外人什么事儿啊?再嫉妒也该注意分寸吧?"她没有指名道姓,只是看着两人手牵手依偎而去的背影,可剩下的人闻言,却统一看向了闻冲,甚至是吴律师,也有种惊讶于老板失态的震惊。
闻冲一无所觉,或者说毫不在乎,他的目光就那样久久地嵌在两人相牵的手上,这是他第一次感到不安。纪沉分明可以隔开他的攻击,可是却选择硬生生挨了他这么一下,纪沉究竟有什么打算?
他发现纪沉有些不太像他认识的那个了,这种想法让他有些窒息,不知道罗西的药什么时候可以配好?他越来越想想念原来的纪沉。
季科很快也告辞了,大佬之间亲密无间,他实在没脸凑上去当电灯泡,他在酒店里转了转,出于职业习惯,四周盯了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便蹲在花坛边抽起了烟。
他摸出手机,划拉了半天,还是给沈墨发了条消息:沈少,您说的那个安保公司的事儿,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让我去帮忙?
沈墨和他说起过请了安保公司的保镖来查这个幕后黑手,还答应他,这事结了之后,让他去这个公司上班。
他不大想回房间,电话已经被副总打爆了,这人很有可能就在哪里蹲他呢,他心里有些慌,有些烦躁,总想找点事情做。
沈墨过了很久才回他:安心待着。
季科叹了口气,知道没戏了,短短四个字就体现了沈大少火气不小。
沈墨此时确实有些冒火,纪沉的鼻血总算止住了,可是鼻头和唇珠都破了,伤痕并不狰狞,可落在他这张好看的脸上,显得尤为扎眼,就好比完美的瓷器有了裂痕,令人扼腕。
"你说你跑过来干嘛?"沈墨责怪道。
纪沉细品他眼中的担忧之色,心头感到熨帖,"他打你。"
简单的回答,愣是让沈墨后面的数落尽数压回了舌根下。"你这是觉得玉树临风的本少干不过那个斯文败类?"
纪沉被"斯文败类"这个称呼逗乐了,他轻轻摇头,"我没想那么多……"
这是关心则乱吗?沈墨脑子里冒出这种想法,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一直都是带着动机和这小子相处的,这小子这么一心为他,真让他有些自惭形秽了。
"那个,刚才……"沈墨干咳了两声,"我亲了你,你别介意啊!"虽说两人是交易关系,可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容易忽视这事,甚至有种两人是朋友的感觉。
纪沉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
沈墨自诩脸皮够厚,这时却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我是直男,你知道的,我绝对不是故意轻薄你,实在是当时的形势,不得不如此。"
轻薄?纪沉被他的用词深深震撼了一把!
他解释着,就发现纪沉的脸色变了变,仍旧没说话,两只眼睛幽幽看着他,素来高傲的沈大少心里没了底,竟破天荒地有些做小伏低地问道:"你生气了?"
纪沉叹了口气,"没有,我明白的,不得已而为之。"他面无表情,"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力解释,我们是有交易的,你买下了我。"
沈墨倏地炸毛了,怎么又提这劳什子交易的事?他很想发火,可其实根本找不到合理的由头,纪沉说得没错,还是他主动找上人家,定下的交易,对方不过是阐述事实,他疯狂地想要爆发,想要出拳,可对面却是一摊柔软到不行的棉花。
可既然是事实,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更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对方每每口气淡淡地说着这事,都有种受气小媳妇模样儿,让他窜高的无名火焰,渐渐就化成了一缕青烟。
"沉沉啊……"沈墨并指按压着太阳穴,火气散掉后,只剩下了无奈,"我当初和你弄了这么个交易,确实动机不纯。言行方面……额……也确实有过不妥。"
他有些脸热,毕竟他开始就是为了恶整纪沉。"可是,我现在对你还不错吧?你也不用总是把交易什么的挂在嘴边。"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折腾纪沉的心思就淡了下来。
纪沉还沉浸在"沉沉"这个称呼里,这是沈墨第一次在两人独处的时间,这样亲昵地称呼他。"我错了,我只是摆正位置,不想让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