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找黄岗村的吴老财借了二十吊钱,谈好月息六分——”他嘴角噙着冷笑:
“那吴老财可非善类,每个月光靠利钱就腰缠万贯了,他乔旺春还敢去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乔家能供得起儿子读书,在村里也算日子过得去的。
“他家有良田几亩,如今就算田地卖不起价,一亩几百钱是要的,若是乔越生这一折腾亏了,一家人都得去喝西北风。”
罗六说到这里,看向赵福生:
“这乔旺春真是得了失心疯,纵容儿子没边儿了,最后抵了田去借的。”
钱到手后,乔越生便采购了药材,一家人割神龙树采汁,最后制了好几大盒香料。
当时乔家想要进县卖香,村里人都嘲笑,认为这一家人这一去知道是还不起债,田也保不住,是要举家逃离了。
孙三娘长叹了口气:
“哪知乔家卖发财了。”
这些制出来的香料卖了不少钱,乔家衣锦还乡,不止连本带利的还了吴老财的钱,将田保住了不说,还成为了村里有名的富户。
那一年,村里人穷得叮铛响。
“好多人饭都吃不起了,他家却能顿顿见油,时常吃肉。”罗六愤愤不平的道:
“凭什么?”
他这一句话倒将镇魔司几人问住了。
刘义真是在要饭胡同成长,见惯了人性的恶,对此不发一语,但对罗六印象却糟透了。
他厌恶的别开脸,不看这个人丑心更丑的男人。
“凭他有本事。”赵福生回了一句。
罗六闻言大怒,双手攥拳撑起身来,怒目圆睁盯着赵福生看。
赵福生微笑看他,心中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以讯问手段将剩余的话逼出——刘义真就出手了。
();() 他重重拍了一下身旁的黑棺,发出‘砰’的闷响。
光是这一个举动,便将罗六吓住了。
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赵福生这会儿也不再伪装,直接发问。
罗六转头与孙三娘对视了一眼,此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赵福生好像并没有二人想像中的好欺。
这一行人男的凶,女的恶……
罗六转头看向张传世等人,张传世表情阴森,脸色青里带绿,目光冷酷。
孟婆也冷冷望着二人,虽说嘴角仍带着笑意,但她脸上皱纹的沟壑间却似是夹杂着阴影,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而那怪里怪气的小女孩蒯满周也不知何时停下了编织稻草的动作,满眼兴奋的盯着二人看。
罗六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什么,他坐在火堆旁,却感觉庙里的温度像是比先前更冷了些。
“……”
以罗六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看,这一群人并不好惹。
他与孙三娘估计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