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将已经快死的福根丢到一旁,来到了基里曼的面前。他俯视着这个沉睡的复仇之子,露出轻缓而愉快的笑容。
现在,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阻挡他去完成慈父的命令了。
极限战士不可以,他那失心疯的兄弟也来不及,他甚至都不需要洛嘉的帮忙,一个人便完成了如此的伟业!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能将那个不完整的福根也带回慈父的怀抱。
想象一下吧,日后永恒之战时当莫塔里安奴役者接受赐福怀抱的福根去对付色孽的时候,对那个他讨厌的蛇精兄弟是一种怎样的侮辱了?
吔,真是一想到都忍不住扯旗啊!!
成就所带来的骄傲如膨胀的海绵一般充盈了莫塔里安的内心……但是此时此刻,他高举寂静只想说一句话……
“欢迎加入我们,兄弟。”
他猛的挥下镰刀,但就在这一刻,在时光仿佛被凝固了的瞬间,两个身影从迷雾之中杀出!
莉莉丝高举燃烧着血焰的长剑,带着致命的神力与磁场力量顺着莫塔里安那被福根造出的缺口捅了进去。
凯恩的神力混合着充满侵略性的磁场力量在莫塔里安的体内瞬间爆开,剧痛与伤害让恶魔原体发出了瞬间的咆哮,与手上动作刹那的停滞。
而紧接着,就在莫塔里安的面前,一个灵族,死神的神选高举她的老妪之剑,对准沉睡的基里曼,猛的刺了下去!
“不!”
……
对于基里曼而言,他最后的记忆定格于一场殊死的战斗,原体和一位污秽的兄弟手足相残,两股神祗般的力量相互角力、恶毒的诅咒与嘲讽不绝于耳;
他最后的知觉,是一阵超越了忍耐极限的剧痛、毒素的侵蚀和扩散。
没有什么好叙述的过去,对基里曼而言,那是一次冒进所带来的代价,同时也是基里曼自认为的一种解脱。
复仇之子并不惧怕死亡,他更加害怕的是看到的是一个悲惨而堕落的未来。
害怕看到一个他和他的兄弟努力为之奋斗的一切的空白,一个理想熄灭,希望已死的现在。
但他没有死,他永远处在死亡的前一刻。他的灵魂和肉体羁绊与这一瞬间,不生不死,就这么徘徊着,混沌着。
就好似他黄金王座之上的父亲,只是不必承受那王座的折磨而已。
他是帝皇的第十三子,他是特殊的即便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可他确实是帝皇最满意的作品,也是帝皇为了最糟糕的局面而预备好的后备方案。
而现在,到了该启动这方案的时候了。
下一秒,基里曼发觉自己正站在一处完全陌生的所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小教堂之内。
他坐在下面,而他的面前则坐着一个提灯的老人。他的样子模糊,可是基里曼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马卡多?”
“你就当我是他吧。”老人放下提灯,颇为疲惫的叹息道……
“基里曼,人类还需要你,帝国还需要你,你不能休息……”
“为什么不能?”基里曼反驳道,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与悲哀……
“父亲——现在与我对话的是否是你?我或许更应该称呼我在奥特拉玛上的那个人为父亲……对你来说,我们不过是你完成大远征的工具而已。”
“你用谎言欺瞒了我们,帝国真理不过是一个笑话!你将我们看做无法承受真相的幼童?亦或者说只是一群不需要知道是与否的工具了?”
“我从不否定我的错误,我也不否定你的认为,基里曼。或许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老人,或者说帝皇的一面淡淡的说道,面对基里曼,面对他最满意的工具之一,也是他的儿子,帝皇承认了自己的一切……
若说一个寻常的人是一个有着两面的纸张的话,那么帝皇就像是一个有着无数偏振面的立方体。
没人能说出帝皇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禁军说不出,原体说不出……陪他一起从人类微末中走出的永生者欧尔佩松说不出,甚至就连他最信任的马卡多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