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安格隆能就此平复他的无理取闹更是合适——退一万步来说,帝皇也该挨上一巴掌。
“你们这六国大封相什么时候能演完?”
永恒之王,灵族的统治者十分没品的扣了扣自己的耳朵,看着远处骑乘着悬浮摩托抵达的禁军说道……
“在浪费时间下去,情况是不是会演变成符合那头蓝泥鳅设想的样子,就不知道了哦……”
基里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和安格隆冲向了泰拉皇宫的最深处——托这个混蛋的福,他现在也得和个刺客一样强闯皇宫了!
在一路触发了不知多少警报,打碎了不知多少的防务障碍,击退了一堆又一堆的禁军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面前是一所通向一扇门扉的天梯。
基里曼三人屹立在王座厅门前,在这道华美的巨门面前,甚至连原体的存在都被衬托得十分渺小。
悠远的钟声响彻整座圣堂,千万道目光凝视着王座厅的大门无声地启动,千万道混杂着的叹息透过门扉传出;
透过缓缓开启的门缝,擅闯者窥见的惟有深邃的黑暗与弥漫的雾气,雾质如同蛇群般缠绕上原体们的身躯,并蔓延至他们身后的数道台阶上,其中隐约可以听见空灵而哀伤的低语。
在这巍峨的王座室前,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的原体,却反而有些犹豫了。
他们在心中已然知晓了那里面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光景……但正因如此才会感到犹豫,才会感到打心眼地的抗拒。
因为那个真相或许过于沉重与残酷,亦或者说万年的时间,过往曾经的真实,如今已成为了不堪的现实。
基里曼心怀恐惧,害怕他将会发现的东西。
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吗?
他还有神智吗?他还能说话吗?当他被容许前往皇座,他就好像曾經前往自己养父的葬礼一样,希冀一切平安,但心却被悲痛所淹没。
但最终,他们还是走了进去,走入了那残酷的,悲伤的,恐怖的事实之中。
他们的第一眼,看到的只有那闪耀的仿佛要将所有的目光都夺走的恐怖的金黄色。
就仿佛是这万年的信仰不断的强调与修饰他的存在……
恢弘的金色光芒一次又一次的强调着帝皇高高在上的神性。
那光芒已是夺走了所有的视线,就像是那盲目的信仰已经夺走了帝国曾经拥有的任何的理性一样。
即便是原体,亦要用自己灵魂的理性和思想去贯穿那虚妄的金色光辉,去窥探到那信仰的深渊之下所掩盖出的真相。
于是,他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机器。
一个巨大的,将死的,残酷的折磨机器。
无数的缆绳与管线顺着那闪耀的金色王座向地面,向天空,向这庞大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延伸。而从那管道之中流淌出来的,却不是物质的实物。
它并非流淌,而是付出,那管线正在不断的榨取王座之上的灵魂……用最为残酷的折磨去维持一道在亚空间烨烨生辉的光芒。
这是一场远超肉体和精神的折磨,如若灵魂是一张皮,那么黄金王座的作用就是将这张皮不断的拉伸,以最痛苦的方式让他在亚空间拥有最闪耀的光芒。
非人的折磨,早已超越了痛苦的极限,与之相比哪怕是血伶人的折磨也好似如沐春风一般。
然而这样的一切,却只是王座之上那人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的体验。
死亡并非一个糟糕的结果,起码对于被束缚在王座上的人来说乃是了不得的享乐和快乐。
但可惜,他永远不会安息,因为他不会允许自己去安息。
基里曼努力睁大眼睛,穿透了所有骇人的光芒,他终于——看到了他。
人类的帝皇
一具早已腐败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