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心里的战歌奏到高-潮,一个突如其来的叉子,打破了概率王子的加冕仪式。
只见那只象征着恶魔的红笔毫不留情地在第五道题旁边画了一道大大的叉子,这道题的正确选项并不是c,而是d……
但不管是a、b还是d,都不会对结局产生任何影响了——陆平的错题数达到了四道,触发了沈雨泽的“惩罚”。
陆平还在负隅顽抗:“……不,等等,法官大人我申请上诉!我申请重判!”
“上诉什么?”沈雨泽用红笔在试卷里划出一道红线,“第五道题的答案就在原文的最后一段,只不过是替换了一个同义词,又把肯定句换成了双重否定句。”
陆平盯着那道红线看了又看,不得不承认,沈雨泽说得是对的。
伟大的数学之神抛弃了概率小王子——现在陆平又变回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老鼠了。
而且,还是一只被猫咪按住尾巴,即将接受惩罚的可怜老鼠。
小老鼠抬手捂住额头,战战兢兢问:“沈,沈雨泽,你不会真的要打吧?”
“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沈雨泽右手的拇指和中指相扣,凭空弹了两下。那个力度,那个速度……让陆平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沈雨泽催促,“咱们之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陆平,我一上午给你讲了这么多题,你还错这么多,我只弹你额头,没有打你屁股,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说到这里,沈雨泽的目光飞向陆平的下半-身,似笑非笑地问:“还是,你选打屁股?”
陆平赶忙道:“……那,那还是选脑袋吧。”
两害相权取其轻,陆平还是懂这个道理的!
男孩委委屈屈地用手捋开自己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仰起脖子,有些惧怕地合上了眼,睫毛微微颤着,明明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弹脑门,却因为自己吓自己,硬是搞出了慷慨赴义的样子。
撩起碎发后,阳光终于可以放肆地亲吻这个男孩了。
十六七岁的男生正处于青春发育期,在荷尔蒙激素的作用下,大多数的男生都是“歪瓜裂枣”:一半人满脸青春痘,另一半人每天要和乱糟糟的小胡子做斗争。
可陆平脸上干干净净的,并不像同龄人那样邋遢。他皮肤细白,即使这么近距离的看,脸上也没什么瑕疵;合上眼睛后的他,眼里的那丝懵懂与自卑全部掩藏起来,他的脸圆圆的,因为紧张,鼻子还皱了两下,两瓣嘴唇抿在一起,时不时探出舌尖舔舔。
可爱又可怜。
明明这张脸并不算多么清秀好看,但沈雨泽依旧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他附身前倾,距离毫无防备的男孩越来越近,只要再贴近一公分,他就又可以闻到陆平身上那股好闻的糯米甜香了。
陆平的世界一片黑暗。他在黑暗里战战兢兢的等待着,不知等了多久,依旧没有等到本该落在他额头上的疼痛。
与之相对的,他隐约感觉到一股热源向他缓缓贴近。
“?”陆平不敢睁开眼睛,困惑地问,“沈雨泽,你不弹了吗?”
“……”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热源忽然抽身离他而去。
下一秒,一声弹响落在他的额间。
……诶,奇怪,居然不疼。
陆平惊讶之下立刻睁开了眼,只见沈雨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正襟危坐着,翻阅着面前的课本。
面对陆平的讶异,沈雨泽语气如往常一般平静淡定:“好了,这次饶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