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时,储轻缘并没有表现出对冯琛的明确好感,在风啸谷被强吻时也一直是拒绝的,后来又被打伤,如果在此之后他突然对冯琛有了兴趣,各种追踪勾引,难不成他是个抖?
冯琛立马甩了甩头,这个想法简直太荒唐了……
——那他为什么要有意接近自己?
心中的惴惴不安越来越强烈,冯琛深深叹了口气,将催眠设备带好躺下,点上熏香。
他尝试自己先录了一段引导话语,然后重复播放。
那类似储轻缘气息的熏香味蔓延开来,将冯琛的不安情绪慢慢抚平,他在空冥的乐音中意识渐渐陷入混沌,若隐若现地看到了一幅画面:
暴雨过后的夏季傍晚,天空初晴,落日的余晖中,一道彩虹横跨河滩。刚刚经过暴雨的冲刷,河滩边出现了很多坑洼的泥泞。
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跑在前面,快活地一下子扑进泥浆里打滚,边打滚边朝后伸出手,喊道:“小远!快过来玩哇~”
那小孩有着一头漂亮的灰色头发,这下子也全被裹上了泥浆。
小孩毫不在意,随手抓起一捧泥浆向后扔,然后哈哈大笑着拍手。
冯琛感到这一捧泥浆扔到了自己身上,低下头,发现自己也是一副小孩的身躯。那这大概就是他小时候和储轻缘嬉戏打闹的场景了。
看到童年时期的储轻缘,冯琛顿时觉得心中柔软得不行,向前跑了几步,追到小储轻缘身后,蹲下来,乖乖地任由对方往自己身上糊泥浆。
眼前小储轻缘琥珀色眼眸中尽是无忧无虑的童真欢乐,冯琛一时间真想沉溺在这样的梦境中不要醒来。
玩了一阵子泥浆,小储轻缘似乎觉得身上脏得有些不舒服,便站起身,蹦蹦跳跳地跑到前方河水中去冲洗。
冯琛也想跟上去。突然,背后有一双大手拦住了他。
“小远。”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呼唤他。
“妈妈!”冯琛几乎是脱口而出。
“小远,不要和哥哥亲近打闹,更不要和他一块儿洗澡,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
“妈妈……”
“今天晚饭你不用吃了!算作惩罚。如果以后还是记不住,就一直罚下去,直到你记住为止!”
冯琛朝远处河道望去,那儿的小储轻缘正脱光了衣服在河水中冲洗,距离离得太远,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赤裸的背影。
恍惚间,那背影倏地越长越大,越来越清晰。
冯琛不禁又想起触碰储轻缘赤裸躯体时,仿佛有电流贯穿而过的那种刺激,在床上、在躺椅上,在现实中、在梦境里,肌肤相亲、欲念满溢。
他大口喘着粗气,蓦地睁开双眼。
头顶上是数条挂落的线路,耳里回荡的是空冥的乐音,身边萦绕的是清冷的香意,刚才回忆中的情景历历在目。
冯琛终于清楚地记起来了,小时候父母一直不让他跟储轻缘有亲近的举动,更不要说赤裸相见。
照理说,从小一起亲密无间长大的两人很难产生情爱的冲动,但正因为父母一直阻隔了冯琛与储轻缘之间的亲密距离,让他们既近在咫尺又触碰不到,冯琛现在才会对储轻缘有那样强烈的渴求。
——可是,父母为什么要一直阻隔呢?
一个长久以来隐隐绰绰,但冯琛不太愿意去面对的念头再次浮现——目前已知的所有“奉献”,甚至是以活人偶为基础的“奉献”,都出现了不同程度、不同位置的身体变异。
虽然不清楚储轻缘是不是也是“奉献”,但他很显然跟“奉献”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储轻缘的身体也有变异吗?
那个时候,两人缠绵得有些过头的那次,冯琛冲动地去脱他裤子时,他突如其来的情绪转折和激烈反抗……
冯琛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抽了一根烟。
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