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在秦芬院里也好几年了,自然知道秦芬的品性是再好不过的,就连吕姑娘那样的平民女子,姑娘都能结为好友,哪里会嫌弃姑爷的官职低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咱们还是别乱猜主子的事了,今儿是你当值,你去对姑娘回话吧,我打发人收拾碗碟。”
桃香应了一声,进里屋去见秦芬。
秦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方才忽然生气起来,一进卧房自己就后悔了,想想要回头再去寻范离,却见桃香进来了。
“少奶奶,少爷说,姜家的事,他会给你办好,叫你放心。”桃香说完,还不忘带上南音,“这是少爷吩咐给南音的,今儿晚上我值夜,所以南音叫我进来说一声。”
那家伙,吃了饭连声交代也没有,就走了?
秦芬愣怔半天,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杨氏和秦览如今都那样了,早几年还相敬如宾的呢,自己婚后才三日,丈夫便与自己没话说了?
秦芬怎么也没想到,姐妹几个,竟是自己先成了这样。
就算是秦淑,依仗着那件大功劳,在柯家和柯少爷面前,也还有些颜面呢,她秦五姑娘,从前是最稳妥的一个人,如今竟成了个没用的黄脸婆了?
秦芬心里一急,不由得头疼起来,紧接着便是小腹隐痛。
桃香见秦芬先揉额角再揉肚子,一下子明白过来:“姑娘,是不是身上又要来了?”
秦芬连日忙得打转,竟忘了这事,方才还为夫妻情分满心怨怼的,这时却松了下来。
此时她又想到了旁的事上去,范离说要替他去办姜家的事,可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又怎么办呢?
秦恒这三哥和自己有情分,和他可没什么情分,加之性子倔强,软硬不吃,更是对那灵均公主避之不及,定是难说话的,难道他还能捆着秦恒去见灵均公主?
想来想去,不由得又替范离操心起来,回头又问一声桃香:“少爷可交代了晚上是否回来?”
桃香歪着头想一想:“不曾交代。”
“既如此,你替少爷留一盏灯在外间。”
这便算是她委婉地表态了,只瞧他能不能看懂了。
秦芬心里又是酸又是甜,想起方才那些胡思乱想,知道不过是特殊日子忧虑过度,等歇上两日身子好了,再与范离好好说话,大约便没事了。
既是身上要来红,那秦芬便不去想那许多,先嘱咐桃香送一份心意去五少奶奶处,然后便洗漱吹灯,早些歇下保养身子不提。
这里秦芬一熄灯,不过片刻,大夫人已收到了信儿。
大夫人面前摆着篇《太上感应篇》,手里却捏着串佛珠,不道不僧的,正念得起劲,听了卫妈妈的话,却陡然停住了:“前头小七才拔脚出来,她转头就能吹灯睡觉?哼,这个七少奶奶,还真是个沉得住气的。”
卫妈妈想凑近一些,然而又闻不得那燃得过浓的沉水香气味,只好又退了下去:“也未必就是吹灯睡觉了,说不得躲在被窝里偷着哭呢,就跟当年的五少奶奶似的。”
大夫人搁下佛珠,开了那铜铸仙鹤小香炉的盖子,又添一片香饼进去:“小七媳妇到底是出身高门的,凭着庶女身份在嫡母身边混得如鱼得水,哪里能跟小五媳妇那个没用的一样,你呀,看错了。”
就在今晚之前,主子自己不也把那七少奶奶当成软面团么,想着借秦家的点心作些手脚,挑拨嫡庶不和,谁知道被人家七少奶奶当场说破,还被呛得话都接不上,回屋气得又是念经又是烧香,这会倒说起旁人来了。
卫妈妈暗自腹诽,却不敢在脸上露出来,还得捧一捧臭脚:“那是,老奴这点子迷蒙心眼,哪能和夫人比。”
大夫人心里舒坦些,话便多了起来:“那个小七媳妇,可当真是口齿伶俐,看来不像小五媳妇那样好对付,以后得当心了。对了,去请小五回来的是谁?话可说好了?”
“是老奴的儿子亲自去请的,照着夫人的吩咐,只说五少奶奶忽然身子不适,郎中诊出了喜脉,却不大稳妥,请五少爷家来看看,并没说七少爷和秦家的事,特留着五少奶奶自己告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