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罢,俱都变色。
护卫?
只怕是软禁吧!
显然
陈芸深知当下情势危急,也知道说出这番要与大禄死斗的话之后,必会遭到部分臣子的反对,所以先发制人,派出亲信控制其家眷……
对上陈芸双目的瞬间,陈功不禁吞了下口水,本能地视线躲闪起来。
眼前的侄女,确实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柔弱的少女。
她已然成长为成熟的君王,手握大权,杀伐决断,什么亲情、爱情,都不过过眼云烟,随时可以舍弃……
“大人,”八月十六,付虎接到下方来报,立刻找到赵沛和金晖,“昨夜交趾禁军有动静,今日各处也不安稳。”
“哦?”赵沛和金晖对视一眼,“他们敢公然开战?!”
若当真如此,反倒叫人佩服!
“不像,”付虎想了想,摇头,“只是行伍调动,却不见粮草。”
自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两军真要开战,先于兵马行动的肯定是粮草!
但现在交趾方面只是将士动了,却没有对应的押送粮草的队伍,所以开火的可能性不大。
赵沛点点头,若有所思,“那就是虚张声势。”
金晖揉着腰腹笑起来,“倒也算有两把刷子。”
交趾权力高度集中,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必然是陈芸亲自下令,她这么做,无疑在向大禄,或者说他们俩传递信息:
可能眼下交趾确实打不过大禄,但我交趾上下不怕死。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么?
见金晖总是去揉腰腹,付虎奇怪道:“大人可是被什么毒虫咬了?”
金晖呵呵几声,也不拿他当外人,竟当场掀开衣服,露出肋骨上好大一片青紫,冷飕飕道:“赵大人对外如何,尚不得而知,对自家人倒颇下得去手。”
昨夜那一肘子下去,差点把他的肠子打断。
多少有点私人恩怨在。
付虎嘶了一声,看赵沛的眼神也有点佩服:瞧着挺斯文,下手真狠啊!
赵沛:“……”
我就打了,怎么滴吧!
付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哪个都惹不起。
“金大人,将士们日常演练,难免有个磕磕碰碰,卑职这里倒有几样活络油很好用,您若不嫌弃……”
金晖非但不嫌弃,还非常大少爷脾气的说自己不会擦,付虎挠了挠头,只好亲自上手伺候。
金晖一边起范儿,一边对赵沛懒洋洋道:“对手不怕死了,赵大人,如之奈何啊?”
临行前,天元帝给予了他们极大的随机应变的权力,陈芸此番举动也在意料之中,倒不算什么。
只是这么一来,谈判又有的磨了。
赵沛不耐烦看他近乎小人得志的模样,索性起身去窗边擦刀。
这鬼天气,一天不擦,刀身都湿漉漉的。
话糙理不糙,陈芸之顽强果决超乎寻常,这么一来,还真让她争取了一点主动权。
如此一来,大禄势必要接受交趾的还
价,但交趾乃小人之国,一朝得逞,必然得寸进尺,若被捏住脉门,难不成日后还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简直荒唐!
在赵沛看来,眼下大禄开的条件就不算苛刻,若再折扣……也太少了吧?
如今交趾是真正的百废待兴,自然一口气拿不出来,少不得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