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酒精的麻醉让隋青竹的思维变得迟钝,他缓缓眨了眨眼睛,点头,“很好。”
“是啊,很好……”苗瑞向后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空中朦胧的弯月。
“苗大人,”隋青竹也学着他的样子瘫坐着,怔怔出了会儿神,喃喃道:“您的师侄秦放鹤,他现在很好。”
这是他来到云南之后,第一次主动提及二人之间唯一的一点关联。
苗瑞一挑眉梢,“哦?怎么突然说这个?”
隋青竹捏捏眉心,苦笑道:“因为我昨天忽然意识到,他实在是个非常了不起的……”
他忽然停住,因为现在的他也有些拿不准,自己同秦放鹤到底算什么。
朋友?
似乎远不如孔姿清、赵沛等人那般熟络。
敌人?
自然也不是。
拿不准,索性就不说了,隋青竹继续道:“他曾经跟我说,纵然我倾尽所有去帮助底层百姓,也未必会有好结果。当时我不信。”
他不是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如今看来,似乎也不是个合格的好官。
苗瑞啧了声,多少有点骄傲。
瞧瞧,我家的崽子。
酒后话多,隋青竹难得打开话匣子,扭头看苗瑞,“大人之前为何不问?”
“若他们都护不住那小子,纵然我问了,又有何用?”
苗瑞轻描淡写道。
可这轻描淡写间,何尝不是自信。
难得趁着几分醉意交心,苗瑞也罕见地讲点心里话,“其实在你来之前,我曾担心你与那小子为敌。”
隋青竹没等到后半句,但也能猜得出,“那为何后来又不担心了?”
苗瑞眯起眼睛,斜睨了他一眼,笑而不语,但神色间一派轻松。
隋青竹等啊等,始终没等到后文,人却已不胜酒力昏睡过去。
苗瑞也不理他,自己美滋滋品完剩下的大半壶酒,这才唤人进来将隋青竹抬回房间安置。
“借酒浇愁,如今把心中一口郁气发出来,以后就好了。”
稍后从隋青竹的院子里出来,就见曹萍已经在桂花树下等着了,“睡了?”
苗瑞嗯了声,借着迎面吹来的凉风打个哆嗦,体内酒气便消了大半。
“带回来的人审得如何了?”
曹萍往院子里瞧了眼,语气复杂道:“这位钦差……罢了,总比黑心烂肠子的好,有几个只是不肯说,还要见钦差大人呢!”
苗瑞冷笑,“本官可不像姓隋的那般好性儿,进了总督衙门,由不得他们挑三拣四,隐瞒者罪同包庇,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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