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吧,喜鹊,什么时辰了?”余窈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夜色已深,不知不觉也?生出了一些困意。
“余医女,已经亥时过半,您该入寝了。”
亥时之后就是子时,这个时候余窈原本该在?榻上睡了有一会儿了,她走到窗外悄悄看了一眼主殿,那里烛光昏暗,像是人已经歇了。
“嗯,”确实该睡了,余窈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眨巴着大?眼睛问喜鹊,“你们洗漱净身和歇息的地方在?哪里?”
她现在?还?不是皇后吧,那待遇应该和这些宫人们差不多。
余窈总之就是不想再去那华丽的汤池,体会被人团团地围着伺候,更不想睡在?庄严绚丽的天子寝殿。
那些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可?望而不及的遥远,余窈惶恐自己受了它们的诱惑,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本能地排斥与皇后身份匹配的一切。
喜鹊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绿枝,满心以为她是为了婢女,利落地回答道,“绿枝姑娘让奴婢安排,余医女您还?是尽早歇息吧,沐浴的汤池奴婢等都准备好了。”
“……好吧。”余窈小小叹了一口?气,朝着去过的汤池走去。
她知道自己若是坚持下去,喜鹊她们会以为她很奇怪也?很矫情吧。这般晚了,她又?何必折腾她们。
去到汤池,草草沐浴过后,宫人们服侍她换了寝衣整理了头发?,余窈就是不情愿还?是回到了寝殿。
索性寝殿之内几乎没有宫人,一盏烛台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应当到子时了,万籁俱寂,他应该睡熟了。
余窈放轻了呼吸,偷偷地瞥了一眼帷幔后隐隐绰绰的床榻,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后,她慢慢走到了一根暗红色的柱子后面。
坐下来,依偎着柱子,少女酝酿睡意,闭上了眼睛。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她连床底下都不敢钻了。现在?虽然夏日已过,可?天气一点都不冷,靠着柱子睡也?不觉得难以忍受。
余窈觉得这样反而很好,因为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被迷惑,不能被骗了,皇后之位不是她能肖想的,她爱慕的郎君身边迟早都会有比她好上百倍的世家?小娘子。
与从前那个努力学?这学?那期盼着美满生活的余窈相比,如今的她没有勇气,只剩下了消沉。
被迫留在?宫里,被迫接受立后的圣旨,被迫选择吉日。
没有一样是她主动?的,盼望着的。
余窈不是不委屈,可?她没有办法反抗,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很不起眼不会被人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