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同学来我们分局了?不可能吧,燕台区离这里多远啊!”
“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辖区,小江同学喊报案人来的。”不是亲自来,这个意义也差不多了,果然一群同事开始洗漱,匆匆穿了警服就准备出门,都想共同参与这个案子。
不少同事继续追问,“是什么案子?人命案?”
担心自己解释不清楚,南城分局的警员把原话复制了一遍,原原本本地发了出去,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小江同学不会无的放矢,这代表徐丽说报警的事情,鼎兴大厦背后恐怕是一场大案!
过了半小时,徐丽震惊地发现,整个招待室里坐满了警察。几l名资历老的坐着,其余人找不到塑料板凳就原地站着,将整间招待室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连局长都惊动了。
局长见了她,态度
()无比热情,隔了两米就伸出手:“徐女士啊,感谢您来我们分局报案,鼎兴大厦的案子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啊?”徐丽浑浑噩噩,手被握着上下摇晃。
“徐女士,我们专案组的人都到齐了,您可以说了。”局长当年也是刑警出身,组织人手和调查案件都是一把好手。唯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案子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专案组已经原地成立了。
一涉及报案的内容,徐丽顾不得惶恐,把自己的发现说了:“我被提醒后,夜里偷偷去观察,我发现……”
鼎兴大厦夜里和白天截然不同,白天会升起炊烟,有几l分袅袅人气,到了夜晚却直接是人声鼎沸。徐丽凑近每一户,601、602和603都传来吵闹的声音,里面似乎有不少人,什么活动大半夜要聚集那么多人?其余门里也不安静,鼎兴大楼是综合性大楼,楼层与楼层之间紧密相连,所在区域也是老城区,在上个世纪80、90年代,一到三楼是办公楼,租给一些机构、小公司、艺术画廊做办公场所,三楼以上是居民楼。直到上个世纪末,江州市经济中心发生了一次转移,鼎兴大厦就这样被遗弃了,彻彻底底沦为了居民点。
三层以下都做了仓库、不怎么营业的小铺面和整天卷帘门拉着的发廊。原本徐丽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一夜未睡,她才发现,到了夜晚,整栋楼的人气好似复苏了。
“女士,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见徐丽面色犹豫,一名女警发出善意的关怀。
徐丽点了点头,她压低了嗓音:“我怀疑,我邻居里有开设赌场的,也有从事电子诈骗和杀猪盘的、还有开粉色发廊的……”这还仅仅是她摸索了一层楼的结果,真实情况如此,难怪treasure要说一句五毒俱全。
恐怕一整栋楼都不怎么干净。
听到这句话,分局警员脸色凝重,心下把这个案子又上升了一个级别。
这种事不稀奇,随便说一个例子吧,古聆风景区曾经是江州市的避暑胜地,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这个地方就拥有百来多幢风格各异的住宅别墅,什么教堂、游泳池、网球场等公共建筑一应俱全。结果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雨,摧毁了这些建筑,也冲垮了上山的古道。上山之路被毁,红色岩石裸露,剩下沙土坡,也没有栏杆护栏,每一次市政府想要修葺,这道路又会来一场暴雨,渐渐地这个山上的避暑之地就被废弃了。
等到去年彻查时,市里才发现,山顶的楼房杂草丛生,里面居住了许多可疑人员。这些可疑人员无处可去,俨然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落脚点……
恐怕鼎兴大厦也差不多。
另一边,鼎兴大厦的某条走廊,正常人路过,会以为这是一堵无路可走的墙,实际上唯有熟客才知道,墙背后别有洞天,再掀开一个隔音帘子,热闹的声音便爆发出来。
赫然是扑克牌、麻将的碰撞声,空气中乌烟瘴气,黯淡的电灯泡照亮了无数尘埃,男人粗犷大嗓门、恼羞成怒的破骂和大声喧哗汇成一片海洋。每天在这里经手的金
额十万不止。()
熟客吹了一声口哨,自然地加入了这个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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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的背面,则是一个莺歌燕舞的场所,粉色的灯光华流转,充满了暧昧。
一个染着黄毛的小伙子,正是705的住户,他趿拉着拖鞋走下楼,他走的是另一条楼梯。他手里拿着一卷胶带,在打包快递盒。徐丽在这里住了快半年,都不知道鼎兴大厦错综复杂,楼道不止一处。
“哟,今天又发出不少货?大赚特赚哦黄毛!”一个男人眼尖地发现了,调侃了几l句。
黄毛没忍住,骂了一句:“赚个毛!我就是一个打工的,赚钱的都是风哥!”黄毛拉开一个仓库帘子,仔细往里边一看,全都是快递纸盒。这些纸盒装了什么,要发往何处,没有人知道。
麻将声碰撞如清脆的珠玉,烟雾缭绕的隔间里,一个男人眼前一亮,吆喝道:“胡了!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