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瑶也往那边院子里看了两眼,然后一双玲珑玉耳立马红了个透彻。
桑拧月见状就顺着沈玉瑶的视线看过去,结果她没看清楚沈玉瑶看的是哪位公子,倒是对上了沈廷钧的视线。
他应该是漫不经心扫过来的,碰见她的视线也没停留,便再次移向它方。
他眸中无波,宛若她是个陌生人,桑拧月却因为他这冷淡漠然的反应,心中莫名苦涩,就连胃口都没有了。
也就是这时候,双鲤走到了桑拧月身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双鲤道:“那边那位身着蓝色直缀,面容较为端方的男子,听说祖上做的也是书肆的生意。如今这位公子被赐了庶吉士,在京中买了宅子定居下来,听说他也有意在京中再开个书肆,如今应该在选址。”
双鲤明面上的意思,好似在说,这位庶吉士似乎和桑拧月的情况还挺像。但实际上,这应该就是一种暗示了。
双鲤没再说其余更具体的情况,她好似唠嗑似的,只简单和桑拧月说了几句话,便又回到老夫人身边。
而桑拧月顺着双鲤的视线往那边看了一眼,他没看清那位身着蓝色直缀,模样端方的庶吉士,倒是看到沈廷钧在与一个男子说话。
那男子略豪爽,似乎与沈廷钧关系很好,双方说到某处,男子伸手要拍沈廷钧的肩膀,却被沈廷钧嫌弃的躲了过去。男子不以为意,哈哈大笑,沈廷钧却蹙起眉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起身去了别桌。
桑拧月收回视线,二夫人的堂妹就问她今天穿的衣服是哪家定做的。她也喜欢这个风格,觉得既有春天的活泼灵动,却又典雅温柔。她看的很是喜欢,准备回头也找人定做两身。
桑拧月便与这位堂妹,说起了寻何人定制的,还有衣服颜色如何搭配等问题。
她注意力完全转移过来,也就没留意到,沈廷钧看着她的背影,出神了好一会儿。
将开膳时,桑拧月听到周围一片倒吸气的声音,随即又是一片窃窃私语。
她还有些莫名其妙,二夫人的堂妹却扯扯她的衣袖,让她往斜前方看。
原来是老夫人与几位德高望重的夫人出来了,而搀扶着老夫人行走的,一边是沈玉瑶,另一边却是个全然陌生的女子。
这女子着一身金罗蹙鸾华服,她头戴红翡滴珠风头金步摇,双耳上是金镶红宝石的耳坠。她身段高挑,身姿曼妙,行走间步步生莲,当真是好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这女子本就生的明艳动人,配上她今天的穿着装扮,愈发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矜贵傲慢来。不管是那颜色,亦或是气派,竟是将今天前来赴宴的所有名门娇女们,全都压了下去。
二夫人的堂妹低声说:“这就是那位盛名在外的长荣郡主。”
桑拧月微颔首。
其实她不说,她也能猜到这人是谁了。
毕竟满京城都传,长荣郡主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美人。即便如今她年纪不小了,可却依然风韵犹存,比之当年,容色竟是又盛了几分。
二夫人的堂妹又慨叹的说:“也就是生了这副天姿国色,长荣郡主才有资本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打转。可她长得这样好看,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我又怎么能责备她不安于室呢?”
桑拧月拉拉她的袖子,二夫人的堂妹陡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出了心里话,便略有些慌乱。可回头又看见桑拧月带着打趣的笑看着她,她又放松下来。两人之间像是有了要共同保守的秘密,关系倒是更亲近上几分。
宴席很好吃,可桑拧月胃口全无,便心不在焉的动着筷子。二夫人的堂妹见状,特意给她夹了一块儿鱼腹肉让她尝尝。还说这鱼儿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做的,保留了鱼本身的清甜。吃起来肉质绵软,还有一股子鲜味儿,今天这一桌子菜,她最喜欢的就是这道。
桑拧月不好抚了她一番好意,便把那鱼腹肉夹起来吃了。果真味道鲜美,桑拧月赞了句“好吃”,二夫人的堂妹就像是得了认同一般,高兴的笑起来。
随后她又给桑拧月介绍了几样别的菜肴,包括羹汤也给桑拧月盛了一碗。就这般东一口西一口的,最后散席时,桑拧月竟然也混了个肚圆。
散席后侯府安排了别的娱乐。
老人家们大多去听戏了,小姑娘们有的看杂耍,有的听说书,要是特别无聊,还能结伴去园子里转转。赏赏花、钓钓鱼,再不行兴之所至泼墨留下大作也是可以的,反正花园里有桌椅笔墨,总能满足客人的所有需求。
桑拧月和二夫人的堂妹,那个名叫邱玉荣的姑娘一道去了园子里。
她也是此刻才知道邱玉荣的姓名的,之前都是七姑娘、七姑娘的称呼。可这一顿饭吃下来,两人关系更亲近了,便私下里问了彼此的姓名,互相以闺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