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也顾不上骨头疼了,直接跳了起来:“歹人,什么歹人?是之前来家里爬墙那个是不是?他今天又来了?还被抓住了?好好好,明天一早我就去看看究竟是那个王八犊子不安好心,我拿菜刀剁了他。”
清儿无奈道:“素心姐姐你别说大话了,你连鸡鸭都不敢杀,还剁人,你以为你是屠夫呢?”
桑拧月拉着弟弟的手就往屋里去:“别快打嘴仗了,赶紧进屋来擦擦头发。你身上衣裳都湿了,染了风寒又该难受了。”
清儿一头一脸的水,头发和衣裳都湿了大半。他之前只顾着来安抚姐姐,也没在意,如今冷风一吹,清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觉得这雨是真冷啊。
进了姐姐的屋子,清儿拿着干毛巾擦了头脸,可湿衣裳还在身上穿着。
桑拧月这边是没有清儿的衣裳的,她这边倒是有一身男装,但那是沈廷钧的。自从和沈廷钧彻底了断,她有心让素锦把那身衣裳拿去烧了。
但沈廷钧是大活人,只有给死人烧衣裳的道理,哪有给活人烧的?虽然她本意并非如此,但寓意到底不好。
再加上两人之间虽然没情分了,但顾念着老夫人对她的好,桑拧月私心里也是盼着沈廷钧好的。也因此,出于这种种考虑,那身黑色的直缀终究没有在炭火中付之一炬,而是被她藏在了一个,自己一年也不会打开一次的箱子中。
桑拧月是绝不想将那身衣裳再拿出来的,何况那衣裳是按照沈廷钧的身量量身定做的,清儿身量只到沈廷钧的腰间,他的衣裳穿在清儿身上,那真是小孩儿穿大人衣裳来搞笑的。
但此时去前院给弟弟拿衣裳也不可能。毕竟雨水这么大,时不时还有一道雷声从天上轰鸣而过,这天气多吓人啊,游廊还不好走,一不留神指不定就摔骨折了。
最后,桑拧月没办法,只能拿出一身自己之前的旧衣裳,让弟弟去里间换衣裳去。
可清儿满脸都写着拒绝,他道:“姐姐,我可是个小公子,哪里能穿姑娘家的襦裙?这传出去大家不得笑掉大牙啊?再来,我才到姐姐胸口处,姐姐比我高那么多,我穿姐姐的衣裳肯定都拖地了,那多难看。”
桑拧月心平气和的看着一脸嫌弃的弟弟,冷静的说:“是要让大家笑掉大牙,还是染上风寒烧热,然后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你自己考虑一下。”
清儿很识时务,他虽然确实不想穿女装,可让他呆在屋里十天半月不出门,这不是要他命么?
最终,清儿也对现实低了头,去里屋换姐姐的衣裳去了。
换过衣裳后,他就扭扭捏捏的不出门,素心闻言就在屏风后边咯咯乐:“少爷还害羞上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知道吧,你小时候我和素锦还亲自伺候你洗澡如厕呢。”
清儿面孔涨红,在屋里喉着,“姐姐你快把素心赶出去,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了。”
素锦也听到了清儿的话,就拍着素心说:“让你爱逗少爷,行了,你自己回屋去吧。”
素心不想回,可最后还是被赶了出去。
等素心走了,清儿才磨磨蹭蹭的从内室走了出来。
桑拧月和素锦看着穿着女装的清儿,都有些想笑,不过也都忍住了。
不过说实在话,这小孩儿正在雌雄莫辨的年纪,穿着女装倒也挺好看的。猛一入眼就是个清秀小佳人,眼睛水汪汪的,皮肤白生生的,除了脸色臭了点,为人冷了些,但总归看着还是挺好看。
但这话不能说,不然清儿就真的恼了。
几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清儿才仔细和姐姐说了前院的事儿。
那歹徒今天来爬墙,他也没想到暴雨说下就下,结果就那么倒霉的被淋成了落汤鸡。不过都快到目的地了,也没有返回的道理,他就继续爬墙。
偏巧他爬的那堵墙,就距离大黑母子所在的厢房不远。
大黑?
桑拧月问说:“大黑是大狼狗的名字么?”
清儿嘿嘿笑,“姐姐不愧是我姐姐,一猜就准。对,大黑就是那只大狼狗的名字。我想了一晚上,才想出这么一个名字,真是又凶猛又形象。姐姐你觉得这名字好听么?”
桑拧月面不改色的说:“好听。”
素锦则低下头,把险些破口而出的笑声忍回去。这也就是亲姐弟了,不然换个人试试?姑娘能把人说的立马给狗改名。
但这是姑娘的亲弟弟,哪怕是清儿少爷给母狗起名叫小黑呢,姑娘也能一脸理所应当的说“这个名字起得好。”
这是真的宠弟弟。
素锦终究是忍不住,笑着问了一句,“大狗叫小黑,那只小奶狗呢,可有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