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话题,雷霜寒面上的表情愈发不美妙了。但也老实的点点头,和儿子交了底儿,“真不记得了,忘得一干二净。军医也说了,爹这是闭水时间过长,伤着脑袋了,以后怕是也就这样了。”
“我祖父母过世,如今家中只余下小姑和小叔。小叔比我大不了多少,在京城读书,是小姑把小叔拉扯大,还是小姑不放弃坚持寻您,才找到您?”
雷霜寒沉重的点点头。
“那这小姑姑能处。”雷战一拍巴掌,直接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这话说的,听起来更加让人哭笑不得了。
雷霜寒和常敏君都笑了,常敏君就说,“你们小姑姑今后就住家里了,昨晚上刚在府里落脚,小姑姑可能睡不太好,夜里熄灯有些晚。我没让人吵醒你小姑姑,估计她现在还在睡。你们用过早膳没有?没用早膳的话先吃点,等稍后你们小姑姑起身了,我带你们过去见一见。”
三个小崽子就立马说,“没吃呢,那顾得上吃饭。要不是昨天传话的人去的太晚,天都黑透了,我们昨天就回来了。”
因为传话的人也不说清楚,爹娘让他们紧急回家是因为什么事情,闹得他们一晚上都魂不守舍的。也就还不懂事的小家伙睡得喷香,其余包括雷战还有常家几个表兄在内,谁都是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
一顿丰盛的早餐过后,那边院子里也陆续有动静传来。
又稍微等了等,雷霜寒和儿子们说了回老家晋州祭祖,以及改姓的事儿,随后看时间差不多了,两口子就带着三个儿子去了那边院子里。
桑拧月今天确实起晚了,因为找到了大哥,她太兴奋,躺在床上整个人还有些不真实感。
她翻过来覆过去睡不着,又忽然想起这件大喜事还没来得及和弟弟说。
出京以后,她一直有和弟弟定期传信。之前寻找大哥的事情她也都如实写在信纸上,让弟弟知道详细过程。可自从在东城外遇险,一是那时候惊魂甫定,二是大哥的身份没有真正确定,她不知道其中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变数,所以整个人时刻提着心吊着胆。
她自己每天都魂不守舍的,哪里还有精力去写信把这件事情告诉弟弟?
当然,也是担心事情有个万一,让弟弟空欢喜一场。
可如今事情尘埃落定,大哥是真的找回来了,这时候再不给清儿报喜,那小家伙回头该埋怨她有了大哥不要弟弟了。
也是因为想到了这点,桑拧月又披了衣裳起身磨墨,给弟弟写了厚厚一封书信装在了信封了。
昨晚雷霜寒回来时,她那院里的烛火还亮着。可惜那时雷霜寒那身行头根本没法见人,且他身上还有轻微的划伤,更不敢让妹妹见了担心,因而即便有心提醒妹妹早些去睡,也只能强制忍下。
却说因为睡得太晚,导致今天早上桑拧月直接睡过了头。
她起身时太阳都升的老高了,素锦和奶娘在旁边伺候着她,桑拧月就忍不住说道:“该早些喊我起来的,今天都没来得及去给嫂嫂请安。”
奶娘笑的见牙不见眼,“那是您的亲嫂嫂,脾性又爽利温和,根本不会和您计较这些小事儿。您啊,可别和以往一样多思多虑了。我们本也想喊您起来的,是夫人特地过来说了,道是知道您来了陌生地方睡不安稳,根本不允许我们喊您,只说这是自己家,您想睡到何时起床就睡到何时。”
奶娘话及此,眼圈有些红,语气也满是慨叹:“姑娘,如今您也是有兄嫂撑腰的人了,以后您就好好当个小姑娘就是。以后想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不喜欢的交际只管拒绝了便是。您啊,也该过过那自在日子了。”
沉默的用完早膳,桑拧月起身收拾好,正准备出去给哥嫂请安,也就是这时,门外陡然热闹起来。
奶娘兴奋的脸通红,掀开帘子就进来了,“姑娘您快看看谁来了,大公子大夫人,还有三位小公子。哎呦喂,长孙公子长得和清儿少爷是真像啊。”
门外就传来一道活泼的小子声音,“真的那么像么?刚才我爹娘也和我说,道是我和小叔像了有七八分。之前我还纳闷呢,说我这长相不像爹也不像娘,和我那几个舅舅也没个相像的地方,莫不是我是爹娘抱来的不成?如今听您老这么一说,我可就明白了,感情我还真就是我爹娘亲生的,只是我和小叔更有缘分,长得像小叔。”
帘子再次掀开,这次雷霜寒、常敏君,连带着三个小子都鱼贯走了进来。
雷霜寒和常敏君满面含笑,欢喜的喊桑拧月,“快看看,这就是你那三个侄儿。大的猴儿似的,小的也被他们哥哥带累的,一天到晚没个安生的时候。”又说,“雷战雷鸣雷声,快过来见过你们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