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晚了,常敏君不和桑拂月争执这些。她强硬的将桑拂月摁在位置上,给他擦了脸,随后涂抹了药膏,随后便让桑拂月赶紧睡。
桑拂月脸很疼,是真的疼。本来面颊就肿着,他今天还说了那么多说。不提醒还罢了,一经人提醒,那真是疼得厉害。
他呼哧呼哧倒吸凉气,常敏君就说他,“多大的人了,还打打闹闹的,伤了也是你自找的。”
桑拂月就道:“我伤了,他沈廷钧也没比我好在哪里去。”
“还是有些好的?”
“什么好?”
常敏君就一本正经道,“最起码沈侯没把人丢到整个晋州。”
桑拂月想问,那我就把人丢到整个晋州了么?
但话还没出口,他就反应过来,今天来家里这么多人,那些长辈与他的挚友自然不会说什么,但他们身边可是有小厮仆人的,这些人的嘴可不如他们的主子那么严。所以,指不定明天一早,满晋州都是他被人打伤脸的流言蜚语。
不行,想想这些拳头就好硬。
“made沈廷钧,我昨天对他还是下手轻了。”桑拂月愤愤!“他之后别想见到拧拧了。”
桑拂月从昨晚上起,就加派了人手到桑拧月的院子,守在她房间外边四个角。那意识很明显,就是为了防沈廷钧的。所以,这次是真的稳了,除非沈廷钧会隐身术,不然真别想穿过这么些人的监视,走到桑拧月跟前。
“你说不让见就不让见?你忘了,沈廷钧手上可是还押着一批火器呢。”
这也就是昨天桑拂月破口大骂沈廷钧的原因了。
这厮是真阴险,也是真机敏。审案时任何一点不对他都能发现,也因此,按图索骥被他寻到了王知州藏着的一批火器。
若是火器是孙老将军藏的,那等案子了结,水师大营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将东西收回。
然这些火器是王知州暗中藏匿的,那按照朝廷法度,其实这些火器是要被当做赃物带去京城,而后上交户部账罚库。
而但凡是进了户部的东西,那就是整个朝廷的。朝廷内外盯着的人多的是,你再想讨要一些出来,不说要打多少嘴仗吧,就说依照户部尚书的抠门秉性,怕是最终决定给你,也得拖拖拉拉上几年。
但凡事又都在法度之外,讲究一个事急从权,讲究一个处事圆融。
若是沈廷钧肯抬抬手,届时再有常老将军上书,那这批火器肯定能留在水师大营。而如今,拦路虎就是沈廷钧。而沈廷钧以这批火器做筹码,换取可以定期见到拧拧的这个允诺。
桑拂月想要那批火器。
战舰上虽然装置了许多火器,但谁还能嫌弃这玩意儿多是咋地?在战场上拼命的,从来都只会嫌弃保命的武器太少太不锋利,从来就不会觉得这些利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这可都是大杀器啊!
多一个,战胜的几率就大一分,就能保住更多的士兵性命。
当然,对于沈廷钧来说,这些火器分给那个水师大营,对他来说并没有妨碍。即便最后没有分给水师大营,而是留在京城分到那些官兵手中,也不算是闲置了。可东西给不给闵州,能不能留在闵州水师大营,这对桑拂月来说,是个非常非常大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太心痒那些火器,而沈廷钧提出的条件又实在让他不愿意答应。所以昨天暴怒之下,桑拂月直接骂了娘。
常敏君就说:“鱼和熊掌哪有兼得的道理,这件事你好好想想吧,到底是让沈侯定期见拧拧,还是要那批火器……我不逼你,这事儿你自己考量。”
其实哪里还用考量,都不用常敏君特意去点明,桑拂月其实心中就清楚。
他在面对沈廷钧时,其实是弱势的。因为妹妹的心在他哪里,这就注定在他与沈廷钧的这场争执中,他迟早都是战败方。
以前他固执不肯承认,只因为有自己挡着,沈廷钧就别想为所欲为。可当沈廷钧拿出了那样一个筹码……
桑拂月上了床,将常敏君抱在怀里。
常敏君知道他心中不好受,可还是转过身,把该说的都给他说清楚。“沈侯既然有意求娶,那依照他的心性手段,这事儿就不可能达不成。拧拧随他走,只是早晚的事儿。哪怕你如今挡着拦着,也只是瞎折腾。你和沈侯闹得僵,说起来还是拧拧这个当事人夹在你们中间最难受。这又是何必呢?你还真想让你拧拧一直念着他,就这般惆怅满腹的自己把孩子生下啊?”
常敏君自有她的一番道理,“既然挡也挡不住,那不如就别挡着他们了。也好让沈侯看看妹妹为他孕育子嗣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不看见妹妹的付出,如何能对妹妹更好?他不对妹妹腹中的孩子给与太多感情,如何能对他更看重?再说句现实的,这个孩子明明有更好的未来,咱们为什么不为他拼一把?武安侯府的爵位不香么?那很香的好不好。既然妹妹腹中的孩子是他沈廷钧的子嗣,咱们未来的小外甥就对侯爵有一争之力。咱们凭什么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富贵,让孩子去做个庸人俗人,去为自己的前程未来奔波劳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