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有钱,想做善事那就做。
桑拂月应下妹妹的提议,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银钱,临走时突然想起什么,又和她说,“沈廷钧远赴西北赈灾,这事儿他和你说了没有?”
桑拧月瞪大了眼,微微僵直了身子,她摇摇头说,“没有。”他最近的来信倒是没少,依旧是三五天一封,一个月总也有个十封左右。只是信中的内容远比之前缩短许多。以前他是事无巨细都会给她交代一番,对她的身体状况更是问了又问,嘱咐了又嘱咐。如今么,信件短了,嘱咐少了,连带着让人带给她的东西都少了许多。
她之前还以为是距离远了,他的情淡了,却没料到,他是大冬天又出了远门公干去了。
心中有些担心沈廷钧的安全,但不知为何,之前一直蹙着的眉头,此时却松开了。
桑拧月没再说什么,桑拂月看了看妹妹的神情却道:“他许是怕你担心,这才没将此次的行程告诉你。不过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雪灾又不是洪灾或火灾,等闲也死不了人。行了,这事儿你心里知道就是了,大哥先帮你买些赈灾物品运到北方去。你好好歇着,多吃饭多锻炼,争取来年给我生个大胖外甥来。”
桑拧月被大哥说的脸都红了,但眼瞅着大哥要走出房门,她又强忍着羞赧唤住了他。
“大哥,你帮我多买些物资送到西北去……那边本就苦寒,百姓的日子难过,经了这次灾祸,他们怕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缓过来。左右我那么些银子放着也没什么用,便干脆多花些,全当是我在做善事了。”
桑拂月扯着嗓子阴阳怪气了一句,“知道了菩萨娘娘,咱们家就你最好心。”
桑拧月看着大哥远走的背影,面上还火烧火燎的。不过大哥想揶揄就揶揄她吧,反正她都习惯了。
她做善事,求得是心安。顶多,顶多就是顺带想让沈廷钧差事顺利些,能早些回京。
不说桑拧月思绪纷纷,又开始为灾民们发愁。只说桑拂月从妹妹这边离去后,就去寻常敏君拿银票。
常敏君一听他要几万两,忍不住看向他,“你要这么大数额的银子做什么?”
桑拂月又没准备做坏事,说话就理直气壮的很。他就将拧拧的打算一说,然后继续道:“我这不是想着,我这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妹妹都忧国忧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我这也这么大笔银子放着呢,干放着多可惜,还不如拿去做些好事。”
常敏君嘲他,“你还挺善心。”
“那可不。再怎么说也是你相公不是?你这整日施粥施药的,我这不做些什么,如何配得上你?”
“你就嘴甜吧。”常敏君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她顺手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钥匙,然后打开那个装着银票的匣子,从中取出桑拂月需要的数额。
桑拂月抱着媳妇一顿亲,之后才哈哈笑着说,“等来年七月,我多杀些倭寇,争取再把今天花用的银票给你补上。”
常敏君道:“那倒是不用,我也不缺这几个银子使唤。你就想点好的,想着今后几年倭寇不敢进犯,闵州水域安宁,这不好么?”
“还是我媳妇有格局,我这媳妇果然娶对了。娶对一个媳妇旺三代,我这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善事,才能娶到你这么个好媳妇。”
常敏君被这马匹拍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就照着桑拂月的胳膊抽了两巴掌,“可别恶心我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夫妻俩打情骂俏,又是好一会儿,桑拂月才意气风发的整好衣衫,拿着从妹妹和媳妇手中拿到的银票,出门办事去了。
拧拧的银票,他买了足够多的东西,大多都送到西北去。他那份银票,买来的物资则主要送到京城和东北。
当然,不管是那份物资,送过去的时候都静悄悄的,不像是别的商家或官家做好事儿,恨不能敲响喧天锣鼓,闹得众人皆知。
桑拂月就很有想法,他觉得那样做太low了。
有些事儿,真心想做静悄悄做就是了。不要小看朝廷上的官员,那些官员心里都有数呢。你大张旗鼓,他记你的好,你悄无声息的,他记你两分好。
所以,有些事情低调着做就行了。
虽然你低调了,一时间看似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时过境迁,有些事情总会被人翻出来。等到那时,才是你收获的时候。
当然,在有些人面前要低调,在有些人面前,做事就该高调。
桑拂月是如何高调的呢?
他专门写了一封信,将拧拧托他购买物资的清单,直接寻人送到沈廷钧哪里去。
借口他都找好了,就是让沈廷钧看紧了,别让下边那些吃不饱的腌臜货把拧拧的心意都吞了。